斧子中的力量透过地面震向自己,顿时身形滞了一滞。秦琼瞧准了,长锏脱手,疾射向魑。魑一个闷响,身形不动,直直立在那里。宫萧羽一瞧,顿时大惊,敢情长锏透胸而过,魑的胸肺之处留下了一个窟窿!程咬金突然一脸严肃,喝道:“那儿的龟孙,你若想为他报仇,只管来好了!”宫萧羽足尖轻点,来到魑的身旁,点中他身上好几处要穴,轻声道:“先生,我们且回去如何?”魑望了望他,微微点了点头。宫萧羽扫视瓦岗众人一眼,长啸一声,带着魑,走得远去。
西湖小筑。
待得白映霞的身影去得远了,朴朔问道:“你真的在刺向她伏兔穴的银针上下了毒?”华羲雯咯咯一笑,道:“我哪会使毒呀!我只不过是脾气古怪,定下了‘就医三要’,却被江湖道上的朋友称为‘毒手’,又只因为但凡我手上从未治死过人,所以又被称为‘圣医’,这‘毒手圣医’的名号便这般来了。”朴朔道:“原来是这般,那你之前算是吓唬她的?”华羲雯眨了眨眼,道:“那是自然,她打得我好疼,我既打不过她,只得吓唬吓唬她!”朴朔挠了挠头,问道:“那……那……”华羲雯道:“你是不是想问,按常理来说,即使我银针刺中她伏兔穴,也决计不会像她这般的样子,是么?”朴朔点头道:“是呀,你且说说,用了什么法子?”华羲雯咯咯笑道:“我不过是在银针上淬了麻沸散罢了。”朴朔问道:“麻沸散?那又是什么?”华羲雯刚想解释一番,突然猛地打了几个喷嚏。朴朔这才意识到他二人之前落水之后尚未换过衣衫。朴朔忙道:“快些进去换套衣衫吧。”说罢,拉着华羲雯进了小筑。
两人各自回房换了衣衫,这才坐在大厅的桌子旁。此刻,华羲雯换了一套绿衣白裳,湿发随意披在香肩上,一袭白色长裙拖在地上,这番样子说不出的惹人怜爱,饶是朴朔也情不自禁地盯着看。华羲雯佯怒道:“你看什么呀!”朴朔只得“嘿嘿”两声,挠了挠头,道:“你……你着实好看的紧。”华羲雯突然“噗哧”笑了出来,道:“谁教你这般说话讨女孩子欢心呀。”朴朔耸耸肩,道:“我说的可是大实话,你若不信我也没了法子。”华羲雯手撑在桌子上,托着下巴,道:“之前你不是想问麻沸散是什么么?我现在来告诉你。”朴朔却突然摇头道:“现在这事先缓缓,我想到一件事情。”华羲雯不明其意,问道:“什么事情?”朴朔道:“我倒觉得我们应该离开这里。”华羲雯“啊”了一声,道:“你说什么呀!我在这里住了十余载,你叫我离开这里?做不到,做不到的!”朴朔道:“我觉得,那女子必然还会寻仇过来。你既没用毒,她恢复必然很快!”华羲雯道:“她之前可是答应过永不再来此处了。”朴朔道:“你们女子说话从来不算话,她的话你焉能相信?”华羲雯道:“她要真出尔反尔的话,那么该怎么办?”朴朔道:“我还是那句话,现在只能走了。你要知道,她就算信守诺言,依旧可以派人来收拾我们的,所以这里决计不能久待。”朴朔顿了顿,续道:“你要知道,既然不是中毒,什么静养半月的,全属狗屁,她一旦发觉,定会来寻仇!”华羲雯道:“我从小就在这里,如今就算走,又能走到何处?”朴朔道:“我们不如就到处走走停停,反正只要我们不是久居一处,她想要知晓我们的踪迹怕也不易。”华羲雯想了想,道:“好吧,但是我先说好,今后我还是要回来的哦。”朴朔道:“我们索性就当是出门散散心,一旦过些日子,想来她放弃搜捕我们,届时我们不就可以回来了么?”华羲雯点头道:“好,我现在就收拾收拾细软。”朴朔拉住她,道:“还收拾什么?难道要她以后来的时候觉得我们是故意躲她的么?我们索性多那些银两备在身上便可。至于衣食住行,便到了哪再添置好了。”华羲雯想来也有道理,心道:“这呆子看着傻傻楞楞的,居然心思这般缜密。”想罢,道:“那我就去牵我的那匹马,我们二人同坐一马上,到处游玩游玩?”朴朔笑道:“也好!”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华羲雯牵着那匹全身烈红的马儿来到小筑回廊口,道:“看呀,我的马儿好看不好看?”朴朔想要去摸一摸那马,却没想要那马前蹄立起,朝朴朔蹬了过去。朴朔忙躲了开去,却听见华羲雯在一旁笑得差点没翻过去。朴朔佯怒道:“这有什么好笑的?”华羲雯笑道:“哎哟……哈哈……笑死我了……原来你这人……哈哈……这般生厌……哈哈……我的马儿……都讨厌你……哈哈……”朴朔道:“是呀是呀,我确是惹人生厌!”华羲雯以为他生气了,忙道:“好啦,好啦,上马呀!”说罢,一下跃至马上,抚着马颈上的鬃毛,道:“烈儿乖!”说罢,拍马缓行至朴朔面前,还伸出了素手。朴朔道:“它这畜生要是颠我怎么办?”那马儿重重哼了一声,华羲雯忙抚了抚它的鬃毛,然后道:“烈儿可是我的宝贝,不许你说它坏话!好了,上来吧!”朴朔努了努嘴,拉住华羲雯的手,一个翻身,便坐到她的身后,然后双手一圈,将华羲雯圈在怀中,拿住缰绳,也不抽打,只道一声“走”,那马儿便自将奔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