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清荷走进房内一看,发现朴朔着实睡的深沉。她缓步上前,轻轻坐在床沿,玉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发丝。朴朔的呼吸如今均匀而厚重,让端木清荷稍稍放了些心。端木清荷咬了咬嘴唇,缓缓掀开了盖在朴朔身上的被子,顿时吓了一跳,险些跌倒在地。朴朔的身上,到处都是伤口疤痕,有野兽爪子的挠痕,有剑痕,也有刀痕。身上已是千疮百孔,让端木清荷无法想像偏峰到底有多么的危险。她的玉手慢慢抚摸这那些伤痕,泪珠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一滴一滴落下。也许是端木清荷碰到了一些还未愈合的伤口,朴朔突然口中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哼。端木清荷吓了一跳,忙把手缩了回去。她又看了几眼朴朔身上那些数不清的伤痕,轻叹一口气,重新帮他把被子盖好。
端木清荷不忍再逗留在此地了,瞧瞧走到门边,指甲在门框上划下一道痕迹,轻巧地关上了门,掩面狂奔而去。
这几日,朴朔依旧是沉沉睡着,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端木清荷每日练完剑,便立马冲到朴朔房内,用毛巾沾着温水,细心擦拭着他的身体,好像在擦拭一个玉器一般。至于尹天怜,总是悄悄来到朴朔身旁,给他输了好多玄清诀真气,再悄然离去。
这一夜,端木清荷来到以前练剑的草坪上,坐了下来,双手摆弄着裙摆,脑海中却不住的想朴朔。“在想什么呢,居然一个人呆在这里。”端木清荷的背后突然想起了一个银铃般的声音。端木清荷忙回头一看,居然是大半年未见的岳瑾萱!岳瑾萱也不管她脸上那惊愕的表情,微微一笑,道:“我还识得你,你就是当初第一次带那傻小子到我闺房的丫头。”端木清荷点点头,有些木讷地说道:“是的,岳师姐……”岳瑾萱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怎么孤身一人半夜三更到此?”端木清荷道:“我?我叫端木清荷。至于我为何孤身一人半夜三更到此,只因我生性愚钝,师父教的剑术我每每不能领悟透彻,便想着半夜好生练习,或许能看出什么门道。”岳瑾萱低头伏在她耳边,轻声道:“我可是观察你好久了呢,你有心事?”端木清荷一下惊住,忙摆手道:“没有没有……”随即话锋一转,问道:“听闻岳师姐闭关修炼了,怎生会半夜到此?”岳瑾萱呵呵一笑,道:“不错,这大半年来,师父陪同我闭关,想要让我学会更厉害、犀利的鞭法。刚开始还算有些体会,这些时日却怎么都无法提升自己的武功,所以半夜睡不着,便出来走动走动,不料却瞧见你啦。”端木清荷微微一笑,便不作答。岳瑾萱突然问道:“你可知尹师叔的那关门弟子的事情?”端木清荷一惊,心道:“岳师姐当真在乎着公子……”她口中回答道:“啊……呃……我的确知晓他的一些事情……”岳瑾萱一听,大为开心,一下坐在端木清荷身旁,喜道:“那你快与我说说那傻小子如何了?”端木清荷咬咬牙,还是将她所知道的都告诉了岳瑾萱。
天蒙蒙亮了,两位女子倚肩而睡,似乎是累极了。事实上,当岳瑾萱知道朴朔被尹天怜考验去了偏峰,并导致了最后全身功夫化为泡影之时,顿觉伤心;而端木清荷亦如是,她好容易找到一位能够将这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的人,说出这一切后,感觉轻松不少,才觉得自己也累了。两人几乎是同时转醒的,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然后微微颔首以示敬意,便各自回去了。
这一日,端木清荷回到住处,突然体力不支,在床沿一下栽倒在地。她的那些师姐妹们,倒是被她吓到了,忙将她扶上床,又请来了她们的师父。她们的师父——端木侍先来到端木清荷身边,为她把了把脉。过了半响,端木侍先负手而立,那些姐妹们自然叽叽喳喳向他询问端木清荷的情况。端木侍先手一摆,示意她们噤声。果不其然,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端木侍先。端木侍先道:“她这孩子,想必是最近累坏了。这还不算,拖着病体,还不知怎么会惹上了风寒……”那些姐妹们立马又炸开了锅,叽叽喳喳询问治疗的方法。端木侍先再次摆了摆手,叹口气道:“首先自然不能这般吵闹了;其次,让她好生休息便可。”所有人点了点头,退了出去。端木侍先看了她一眼,随即也退了出去。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端木清荷渐渐转醒。她挣扎地爬起,却觉得头痛欲裂,全身也失了气力,端的站不起来。她太累了,为了朴朔实在是累了,是那种身心俱疲的累……她头靠在墙上,眼睛半开半闭,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曾拂过朴朔那张俊秀的脸的手。“我真的是爱上他了么?”方十五岁的少女,对爱情是如此迷惘,她根本不知道对朴朔的那份感情,到底是不是爱。但是一想到岳瑾萱,总觉得自己是那么卑微:岳瑾萱是鞭宗二代弟子中的佼佼者,而自己只是剑宗的一名小弟子;岳瑾萱容貌清秀,灵动的眼睛,潮润的樱唇,尖俏的脸蛋以及那滑如羊脂的肌肤……这些自己根本无法去与她相比。不知从何时,端木清荷竟然对自己这般失望。不过,想得再多也是无用,现在最关键的便是快些将身子养好,只因为那个“他”还需要自己去悉心照料……
端木清荷再次躺了下去,轻轻闭上眼睛,再度沉沉睡去。
十余天过去了,端木清荷着实好了许多,如今脸色红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