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朔强打精神,站在荒野等待着尹天怜。
尹天怜飞身跃起,来到朴朔面前,笑道:“今日你小子倒是来得甚早。”朴朔恭敬地躬身作揖道:“总不至于次次让尹师父你等我吧。”尹天怜道:“很好,今日我却不教你任何功夫。”此言一出,倒让朴朔呆住了。尹天怜正色道:“只因你即将所做之事却又性命之忧。”朴朔不禁冷汗直流,缓缓才道:“敢问是何事?”尹天怜道:“去天山偏峰采一朵阿修罗花!”朴朔奇道:“阿修罗花?那是什么东西?”尹天怜道:“此花又名魔鬼花,生在偏僻的山腹之间,且只有天山这方土地才有的奇异花朵。”朴朔道:“不过是采一朵花,为何会有性命之忧?”尹天怜道:“你有所不知,偏峰本身就又险又峻,加之阿修罗花的香味能够摄人心魄,着实困难。”朴朔早已汗透重衣,却依旧忍不住问道:“敢问尹师父为何要叫我去采这阿修罗花?”尹天怜道:“只为考验你玄清诀练得哪般,兼之我也想教你一招功夫。”朴朔奇道:“尹师父不是说我玄清诀练得十分不错了么?”尹天怜道:“我确是说过,不过,这只是我的一般看法。至于你是否真的把玄清诀练到家了,还得看你此次的成果。”朴朔点头道:“好,我知道了。”尹天怜道:“那你先行回去吧,记住,明日一路小心!”朴朔点头回房去了。
躺在床上,朴朔不禁有些许害怕。尹天怜做事说话总有分寸,既然他说此行会有性命之忧,多半不是哄人的。他今日听了这么多,心理上已然累了,没多久便沉沉睡去。
三更天已到,朴朔缓缓转醒。他起身披衣,来到窗口,抬头看了看,突然道:“槽糕!”说罢,立马飞奔去了草坪。草坪上,端木清荷早已坐在草地之上,夜风袭来,吹乱了她的鬓发,也吹得她衣袂翻飞。“他……他莫非躲着我么?”只见一人影飞奔而来,端木清荷精神振奋,笑道:“他……他果真没有躲我!”待得朴朔来到她身旁,她一下扑到他怀中,小手捶打着他,道:“今夜怎会没有守时?”朴朔道:“我……我只消是太累了吧。”端木清荷从他怀中跳出来,疑惑道:“莫不是尹师叔对你修炼太过苛刻了么?”朴朔摇头道:“不是,尹师父让我去天山偏峰去采阿修罗花……”“什么!”端木清荷大叫一声,顿时跌坐在地,喃喃道:“怎生是这般?尹师叔此番不是叫你去送死么?”朴朔疑惑道:“怎么回事?尹师父对我讲这是一个考验,当然,确实有性命之忧。不过,为何你却说我此番去的话便是去送死呢?”端木清荷一下哭了起来,道:“我……我听过天山派……确有一人……曾……曾采了阿修罗花回来……不过……也只有那人有本事……但凡去采阿修罗花的人……都……都死啦……都死啦……”朴朔不忍她这般伤心,走上前,将她揽入怀中,柔声道:“你忘了么?我可是学了玄清诀的,尹师父也说了我学得不错呢。”端木清荷抬起头,一双泪眼柔柔地看着他,突然道:“答应我……一定要回来……”朴朔点头,道:“嗯,我定会采下阿修罗花回来见你。”端木清荷紧紧抱住他,似乎不愿他离去。这一夜,端木清荷就这般抱着朴朔,第一次没有在四更天时回去。大约是哭累了,亦或是身心俱疲,端木清荷倒在朴朔怀中沉沉睡去。
旭日东升,柔暖的阳光洒在朴朔身上。朴朔低下头看着端木清荷,发现她的睡姿却是美的很:眉毛微微颦促,睫毛弯弯翘起,俏脸上也有着似害羞一般的红晕,小巧的鼻子加上那柔美的樱唇……只是,俏脸泪痕犹在,让人顿觉她是如此可怜。只是,现在时候却也差不多了,朴朔即将命存一线!
朴朔轻轻唤醒了端木清荷,只见清荷似又要哭起来,只好道:“只是去采朵花罢了,你万万不需担心。”清荷也知道此时不能给朴朔任何压力,随即点头微笑道:“嗯,我会在此,三更天之时等着你。”朴朔道:“好,你便等我的好消息吧。”朴朔才走了几步,忽听得端木清荷道:“且让我陪你回屋如何?”朴朔回头点头,微笑道:“也好。”两人来到屋前,却见尹天怜早早站在屋外等候。尹天怜见二人从外面回来,心中不由得诧异,随即冷冷道:“哼,小子倒也厉害,今儿个就要去采阿修罗花,半夜却和这女娃幽会。好的很,实在是好的很!”朴朔、端木清荷两人一听,脸一红,但觉有股子热气自脖间烧到耳根。尹天怜冷哼一声,道:“我且送你去偏峰,至于你死不死在偏峰内,我权且管不着!”当尹天怜说出“死”字,两人心头皆似被巨石击中一般。端木清荷倒退两步,泪水已不自觉地从眼角流下,道:“不……不会的……”朴朔运起玄清诀安神凝心,轻拍端木清荷的肩头,道:“大约是尹师父不欢喜看见我们这般,所以才这般说,想要来吓唬我们一下。”端木清荷点头,却抹着泪跑走了。尹天怜轻叹一口气,道:“你可知我为何看见你们这般,却没有任何欢喜么?”朴朔摇头不答。尹天怜道:“我只怕……我只怕这女娃会成为第二个白棠……你若是一心一意地欢喜她,这样自然无可厚非,只不过……哼哼,闭关的岳家师侄女,棠儿的侄女白映霞……你想要如何处理?”朴朔低头没有回答,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尹天怜道:“也罢,暂不去说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