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铺,浏览片刻,意外觅得两锭上好的新安香墨,欣然购下,准备一锭送予先生,一锭留给自己。
出了店铺,我顺着沿河街道边走边逛,渐渐有些累了,不由信步走进一家临河茶馆,此时游人尚未返,当地人又正忙着自己的营生,故客人寥寥。我径直上了楼上雅座,除我之外竟无他人,我庆幸无人打扰,拣了一个位置坐下。
从楼上外望去,正是著名的汴河,此时,河面烟波浩渺,舟船如织,点点日光撒向河面,波光粼粼如金,岸边柳丝轻轻拂过水边,微风迎面吹来 ,温柔轻抚我的发丝。春茶初沏,清香怡人,更衬得周围恬然宁静,偶有两三句人言传来,很快又如尘埃般飘散。我看绿柳如烟,听江鸟飞歌,只觉得此情此景,几乎要引我入梦去。
正在悠然自得之际,忽然听到楼梯响起脚步声,又有客人上楼来了,那脚步声沉稳,有力,但又带着不欲打扰旁人的内敛和礼貌。我微笑,不知是何人,与我一般,来此偷得浮生半日闲。
来人从我身边走过,走向前方的桌子,我的眼角余光只看见他蓝色衣袍的一角。
我的心忽然一动,电光石火间,我抬起头,带着心底骤然涌现的期待,欣喜和不可名状的惊惧,望向来人,目光所及处,我看到,那个让我梦里萦绕,心中所思的身影!
真的是他!我几乎要屏住了呼吸,不由自主站起身来。那时时出现在我的梦里一直无法忘却的容颜,如今,却出现在我的面前,如此真实,却又依旧恍惚似梦。
他身着蓝衣,手持墨剑,只是此刻,俊逸的身姿沾染了仆仆的风尘,英俊的眉眼间也平添了些许的倦意。我看他落座,随意将手中的宝剑置于桌上,我几乎忍不住要向他奔去,但刚一抬脚却本能地停住,只是怔怔地望着他,心中悲欣交集,几乎要落下泪来。
他显然察觉出了异样,敏锐地转头望向我,目光中带着探究和疑问,脸上却依然保持着清浅有礼的微笑。我定定神,向他歉意一笑,缓缓落座,强迫自己将目光重新投向水面,但四周的景致已隔千万重。
再定一下心神,我依然忍不住看向他,品度他,看他端起茶盏,吹扬轻烟,看他浅浅地品一口茶,又轻轻放下。名动天下的南侠,此刻是如此儒雅,悠然闲坐,气定神闲,但浑身上下却又散发出遮掩不住的淡淡的游侠气息……
我内心挣扎,我问自己,要过去吗?真的要过去与他道扰,寒暄,自报姓名吗?不,这样一来,必然转眼间便是世俗的高低尊卑,我不要这样,我在心中仰望着他,却希望在俗世中能以平等的姿态面对他,一如此刻,我与他只是萍水相逢的两个人,共坐于此,只为一同欣赏这天地之间的美景……
我的目光再次惊扰了他,他又一次转头看向我,眼中的疑惑更深,好看的小说:。
我无法再安坐下去。我向他点头致意,便转身下楼,结了茶钱,匆匆离开茶馆。
那一夜,我一直神思恍惚,心意纷乱。我在汴京街头流连,直至暮色降临,华灯初上。回到开封府自己的厢房后,依旧无法集中精神做任何事,书不成章,字不成句。无奈,索性沐浴更衣,走至后院散心,或许,潜意识里,我希望再次遇上他。
我没有失望。
正当我在小亭里徘徊的时候,我看见他与公孙先生一起,踏着月光的清辉而来。恍惚间,我一时竟不知今夕何夕,身在何处。
而他,见到我时,也是一脸意外。
公孙先生显然误读了我们的表情,忙笑道:"哦,二位还未曾相见吧!简心,这位就是展昭展大人;展护卫,这位是新招入府衙的简心。”
我忙施礼:“简心见过展大人。”
他看着我,说:“原来你也在这里......”
我不语,为了这句话,我的心微微的牵痛着。
怔忪间,只见他伸出手,递过一样东西给我,说:“下午见你匆匆而去,桌上却留有这两锭墨条,不知可是你所遗漏的?”
可不正是我的那两锭新安香墨!我“呀”的一声,又惊又喜,伸手接过:“多谢展大人!这可是我特意为先生买的。”
公孙先生打趣道:“特意为我买的都到了展护卫手里,若不是特意的,更加不知忘到哪里去了。”
我赫然:“让展大人见笑了。”
他也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简心,你我之前可曾见过?”
我心虚地回答:“不曾。”
“今日下午,你可有遇上什么为难之事?”
我依旧否认不迭:“也不曾有。展大人为何有此一问?”
他眼底眉间的疑虑更深:“那为何下午在茶楼上,你见到展某之时,忽然神色大异,欲言又止?”
我答:“只因我有一故人,长得与展大人颇为神似,故而乍见之下,内心震荡,举止失态......”
他似乎释然:“原来如此! ”
我满怀歉意:“惊扰了展大人的兴致,还望大人见谅。”
“言重了”,他谦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