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黑夜拉长了矮矮的地平线将谁的愿望阻隔在看不见的苍穹之上,堕落的心灵飞驰在渺茫的世界里与明朗的血红色扯出一段距离究竟要让孤独埋藏多少忧伤,暗灰色的暮霭撕裂了残留在白昼里的那道曙光把一个幽蓝色的幻想搁浅到黎明的银色翅膀上,沉睡的星星依旧停留在彩虹般的梦幻里走不出童话的白色城堡,有一对折翼天使围绕在它的身边一次又一次呼唤着黑夜的名字。
无边的漆黑色推动着暗暗的河流究竟要涌向何方,挫败的暖潮停息在黑暗的深渊里是否要让光亮永久的封存到记忆中,残破的灵魂裹挟着死亡的气息穿透了情感的嫁衣到底要流亡到哪里。黑暗之王绿珠轩冲?1?3破引魂之灯的禁锢朝着独孤箭前往黎明之国的方向逃去,他的孤魂泛着亮闪闪的白光犹如黑夜里的眼睛托举着一个温暖的白昼,看见的,看不见的出现在梦魇里又好像同时出现在现实里,击垮的,击不垮的交织在一起拧成一股力量压伤了脆弱的生命又扶植了坚强的自己。
黑暗的杀气依然在暗沉沉的阴霾里持续发酵,而黑暗之王的孤魂早已被冰冷的寒流冻僵成一具划满浅蓝色伤痕的尸体,他记得自己被引魂之灯囚禁在狭小的空间里蜷缩着身躯,炽热的烈焰燃烧成火墙一直将他逼到黑暗的角落,路途的颠簸把他的魂魄扭曲成花簇接着又摊平成白纸,然而这种持久的折磨并没有因为光明的漫溢而停止,只看到血红色的光焰凝聚在引魂之灯上将暮霭燃烧殆尽,直到一束幽光击中黎明之王才让他摆脱死亡的阴影重获自由的勇气。
此时,黑暗之王甩动着自己的孤魂降落到了地上,他看见前方有一个模糊的身影与一群蜘蛛拼杀在一起,浓烈的血腥味透过紫丁香的花瓣在丛林里飘散成一股刺鼻的恶臭,他急忙拉下漆黑色的斗篷朝那边飞奔而去,只落下一地的灰尘孤单地滑翔到天上挽成一片土黄色的蝴蝶撕扯着自己……
沉沉的暮霭牵动着光焰残留在天空里的一丝血红色将原本温暖的暖潮推向了哪一边,沉浸在阴霾里的尘埃拥抱着黑漆漆的幽光把一个破碎的梦幻填充进去弥补心灵的残缺,流淌到花瓣丛中的河流抚摸着大地的足迹好像正在熟读着一个沉重的自己,那里没有赤裸裸的攻击,也没有血淋淋的杀气,有的只是一抹纯白色的残光照透自己,然后又照透自己构建的世界。
黑暗之王绿珠轩拽着孤魂腾空跃到了天上,他看到无数的蜘蛛正在围攻一个单枪匹马的猎人,血红色的箭支从弓的一端射出划向黑暗的另一端中伤了凶恶的眼神,蜘蛛们被强大的光焰一次次逼退接着又一次次簇拥了上来,猎人顿时被围困在中间动弹不得,只看见无数的阴影映射在他的身上泛出恐怖的斜纹。黑暗之王的眼睛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可怕的预想,他摇晃着孤魂飘到树影下寻找着一个矛盾的自己,渐渐地,他回到了独孤箭登上魔山来夺取水晶球的记忆里。
血红色的曙光淋透了沉沉的暮霭却没有淋透黑暗的全部,躲藏在深渊底层的阴霾狠狠地抓着暗流的源泉不肯与光明共舞,只看见死寂的夜色拼命地撕咬着心灵的伤口将黯淡的苍白色涂抹了上去形成一个无形的裂缝。黑暗之王绿珠轩和几名将士驻守在魔山上死死地保护着水晶球,他们的眼睛凝视着这片空洞的夜犹如观察着自己的良心。一大片一大片破碎的光焰弥漫到屋顶被凝重的漆黑色所浸染,微弱的冰蓝色还没来得及仰望这个混沌的世界便消失在滚滚的暗流里得不到解救。
黑暗之王抽出那根漆黑色的魔杖在指尖滑动着,他记得自己的祖先曾经用它统治着一个强大的黑暗之国,那时的人们沉浸在物质充裕的生活之中,每个人的心里都住着一个永远都满足不了的自己,强大的欲望支配着他们的思想自甘好胜,也自甘堕落,名利的诱惑像疯狂生长的藤蔓缠绕在他们的手心更麻木了他们的神经,然而这样迷醉的生活依旧没有复苏人们的觉醒,他们在精神匮乏的时代里追逐自己的梦想,直到那个神圣的梦想演变成征服世界的野心。黑暗之王的祖先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在无形中培养出一条贪婪的祸根,所有的国度同时崛起想要推翻他的统治,扭曲的心灵夹杂着狂热的激情冲刷着原本善良的人们,只看见一大群一大群疯狂的人们挥动着长矛、利剑、大刀、钢枪砸坏了黑暗之国的城门。
黑暗之王的祖先立刻下发命令要杀死这些猖獗的暴徒,收到消息的将士们驻守在城墙上向那些卑微的生命射出了箭雨,只看见漆黑色的箭支划过忧伤的天空击穿了那些反抗者的心脏,鲜血汇聚成河流涌进了城门化成一面打不倒的旗帜,黑暗之王的祖先踱着步来到了城堡前,他挥动着漆黑色的魔杖将眼前的尸体燃烧成一缕轻烟,只看见闪电跳动在冰凉的夜空里好像一个沉睡的婴儿出现在轮回的转盘上没有苏醒的痕迹……
黎明的光焰烧透了多少残留在黄昏里的短暂的悲伤,却烧不透掩盖在堕落阴影下的那颗腐朽的心灵,温暖的白昼等待着冰蓝色的天空降下蝴蝶般美丽的粉嫩色,然而等来的却是一个漫长的没有尽头的暮色,沉沉的暗流依旧在看见的看不见的地方喷涌,溺死在明媚夕阳里的阴霾挣脱了暖潮的羁绊不知向哪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