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淡白色的星光还没有彻底抹去黑夜的残妆,血红色的火焰便袭满苍穹覆盖了浅蓝色的忧伤,暗灰色的银河托起了黎明那片遗忘在破晓时分的翅膀,把一个完整的双翼交给滑出黑暗边缘的曙光,蜡黄色的月亮早已隐入浓浓的暮霭里不露出一点声响,像沉睡进死亡的坟墓中毫不期盼光明的来往。
冰蓝色的天空激荡起一片绯红的血潮,浸湿了遗留在心灵尽头的那层灰色的玫瑰云。独孤箭和血精灵继续向光明的另一边敞开眼帘,他们明白花城之国只不过是他们心灵停靠的驿站,追求博爱和至善才是他们到达幸福的终点。此时,独孤箭骑在马背上,他的头顶飘荡着一大片一大片明媚的血红色,然而他的心底却依旧不断地掀起着微弱的幽蓝色,蓝钻泪并没有因为他的毅然离去而摆脱心里的感伤,那个朦胧的爱恋扎进骨髓里牵动了无数个触摸不到的痛苦,她尝试着将过去的一切遗忘到自己感受过欢乐的角落里,可是现实告诉她那个透明色的初恋最容易划破空白并沾染上忧伤。
血精灵一直追随在独孤箭的后面,矛盾的心理使他不知道将忧郁的情绪发泄在哪儿,他既留恋着独孤箭布袋里的水晶球,又害怕自己重新被黎明之王关入天牢,他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却摆脱不了别人留在他心底的阴霾,一个肮脏的灵魂注定要在别人的口水中被淹没,而一个圣洁的灵魂即使卑微的活着却依然能看到飘渺的幸福。此时,独孤箭和血精灵行走在杂乱的荆棘丛中,他们的脚下生长出了暗灰色的枯枝,然而他们的眼睛里却闪动着亮如星辰的灵光,一个黑暗的尽头并不一定都是痛苦,也许还可能埋藏着欢乐和幸福。
血红色的光焰温暖着每一个浸透过光明和还未浸透过光明的地方,那浓浓的暖意冲破黑夜垒起的残壁飞进了两个黏合在一起却始终要分开的地域,光焰可以让一个还未走向邪恶的心灵找到回家的路,但不可以让一个对邪恶根深蒂固的心灵看到希望的烛。
独孤箭劈开眼前的荆棘,向着远方伸出宽阔的大脚,因为她相信大地铺就的光明之路要比黑暗之路更长。这时,突然从前面的荆棘丛里飞出一大群青鸟,那蓝盈盈的光辉映照着光焰的红潮勾勒出一个个幽蓝色的梦,金黄色的尖喙伸进杂草里便让一支支干枯的枝头吐露出了花的芳香,婉转的歌喉打破天空的死寂将原本沉睡的荆棘唤了起来,独孤箭循着扇打的蓝翅膀望了过去,他发现自己的幸福感在一点一点向心间靠近,荆棘丛中的青鸟要比天堂里的青鸟更美丽,因为远方的幸福并不比身边的幸福更长久,更真切。
他伸出双手,将一个大大的拥抱献给了天空,只见成群的青鸟飞上明媚的血红色燃成了一片片火红的玫瑰云。独孤箭好像明白了什么,而身边的血精灵一会儿望望青鸟,一会儿望望自己的主人,他不知道这群没有任何价值的怪物究竟能给自己带来什么财富,只有懂得珍惜的人看出了什物背后的价值:容易获得的幸福最短暂,也最容易失去,而经历过痛苦的幸福最长久,也最具有财富。
无边的血红色掀起了一波又一波巨大的暖潮,那翻滚的浪潮吞没了幽蓝色的海水,迎来了一个血红色的新梦。独孤箭凝望着天边那道美丽的玫瑰云,眼眸里盛开出了火红的玫瑰花,他深深地被玫瑰云的光泽所折服,眼中的玫瑰花渗出了鲜亮的色泽,向着未曾流淌过爱的边缘蔓延,直到触摸到那个早已迷失的深恋。这时,他感觉到天边那道火红的玫瑰云又现出了青鸟的形状,它们扑打着光洁的蓝翅膀把他带入了相思鸟的爱情传说里。
相传在很久以前,韩家庄里有一个老员外,他在四十岁才得一女儿,起名翠儿,随着她一天天长大,已经读过不少诗书,深知男女之间的爱情,忽然有一日,翠儿叫上丫鬟到户外散心,巧遇一书生正在吟诗,便跟着予以应对,几首诗后,书生与翠儿已是情投意合,一见钟情。之后,书生便求媒婆前来说媒,员外一听书生一无官二无财,便早早打发了媒婆。不久,翠儿大病,无药可医,员外知晓是女儿深陷相思之苦,便找到了书生,并答应他们完婚,但必须先前去赶考,金榜题名。书生一听言之有理,便满口答应。
临走时,书生对翠儿说赶考路上多风险,倘若他路途中得急症死了,就化作一只相思鸟,回到她的身边天天鸣叫,翠儿含泪也说道如果书生去了,她也活不多久便随他而去,也化作一只相思鸟。当书生骑着马走到庄外偏僻处时,只见四个彪形大汉拦住了去路,他们残忍地把石灰撒进了书生的眼睛,书生大叫一声失去了知觉。翠儿一连几天都欢天喜地的,她相信书生一定会金榜题名,会骑着高头大马来接她,可是春夏秋冬,风雨暑寒,时光匆匆一晃就是三年,她的书生还没有踪影,她也没有听见相思鸟在啼鸣。
书生被害瞎了眼睛,在好心人的帮助下活了下来,他摸索着打听回家的路,此时,员外正在为翠儿的婚事忙碌,但他没有告诉她要嫁给谁,当她通过丫鬟得知自己要嫁给宰相的公子时,怒视着员外,然后狂笑着跑了出去,从此,翠儿成了疯子,之后,小镇的人都知道在这个小镇上有两个人,一瞎一疯,他们的口中都不停的吟诵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