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了我人生第一份爱情,如果初三的那次无声的暗恋不算的话。
但是归根结底,我的个人的所谓叛逆期,并没有做出什么说得出的花样。除了初三时带领一群学生反抗**的校长,被一巴掌掴的销声匿迹之外,几乎没出过什么风头。高中时。学习成绩忽上忽下,热衷于违反校规谈情说爱,当同学们秘密组织起来弹劾不称职的班主任时,我不仅不是领导者,而且几乎等于没参加,联名单上我的态度也是“中立”的。因为我个人觉得。一个人学习的好坏。老师的作用实在有限,关键是自己是否动脑,找到适合自己的方法。如果不能做到这一点,再好的老师也是枉然。相反,如果真的能够靠有诀窍的老师将一个资质平庸的学生提升到很高的分数,实际上只能认定是高考本身的失败。因为所谓高考本质上不过就是一个智商测试,让头脑足够好用的那部分学生踏上继续深造的路。如果非要赶鸭子上架。违反自然条件,不符合比较优势的硬将智商低下的学生送进高智商游戏的殿堂,就如同让一个身材衰弱的人去练体操一样,对谁都没有好处,只能带来悲剧。
这种思维方式很符合辩证法,但是毫无用处。因为不能因为这个论断就去劝止天下父母们望子成龙的**。悲剧依然会上演。
实际上,智商太高。知道太多。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事。因为痛苦。痛苦是聪明的代价。不太聪明反而更容易快乐。
虽然功利主义大师断言痛苦的哲人即便再痛苦也比快乐的猪强,但这只是一面之词,不足为信。
我的痛苦,更多的倒不是因为我的聪明,而是因为我的性格。
我的性格充满着悲剧的矛盾。有时候根本无法调和,仿佛只有死路一条。才是解脱的根本。
比如在大庭广众之下,哪怕是并没有犯什么错。或做什么蠢事,我的意识里都回莫名其妙的冒出诸如此类的念头:“我为什么不去死!”“我是一个白痴,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点!”“……”
这深入骨髓的自卑自责,也许是遗传来的,也许是后天养成的,不过不管哪一种,都跟我从小所受的待遇分不开关系。
精神分析学家们可能会说,这种反应很正常,因为人人都是这样的,这种念头就是每个人的超我,其他书友正在看:。
一个超我过于强大的人,就是一个毫无用处的废物,因为他什么都不敢干。而我简直就是这么一个废物。
超我的产生和发展,取决于这个人所接受的社会规范教育,说白了,就是他的父母,老师以及朋友们自他幼年时所给予的各种警告和劝勉。如果这些东西让他完全相信,且无所不遵守,那么一个木偶或者稻草人似的家伙就会出现。这样的人深深的压抑着自己的本我,什么都不敢去追求,只能被动的挨打受辱,活着简直就是纯粹的受罪。
心理学的这些东西,是我上了大学在图书馆看到的。也许这已经太晚了。因为这个时候我已经成年。成年后,一个人的各种观念就基本上定型了,没有太多变化的空间。
可我当然不能就此任命。我要反抗。我要叛逆。没错,虽然是推迟了的叛逆期,但不能错过。
作为一个成绩优异的呆子,我时常困惑,为什么从小学到初中到高中,不停的有同伴目光中开始展现一种睿智狡黠的光,然后这人就消失不见了。我甚至还会学着老家伙们的调子感叹他们的命运,也许实际上值得感叹地倒是我自己。
因为他们都从一个构造精美但虚假透顶的迷梦中醒来了,他们开始了自己堕落但是真实的人生。
而我却一直沉浸在被规定好的那个糖衣包裹的玻璃房子里。离真实的世界以及真实的自己非常遥远。
老实人无用,老实人吃亏,这些谚语经常在耳边响起,沉痛的刺激着我的耳膜,却警醒不了我被蒙蔽的心。
从很小的时候起,往往说不了几句话后,父母的亲戚朋友们总会不约而同地给我这么个评价:老实。
老师们也不例外,他们总是隔三差五的提醒我:老实人干不了大事,老实人没有前途,要锻炼自己的社交能力,多跟活泼开朗的同学学习。
而那些所谓的活泼开朗者,无一不是课堂上的兴风作浪,课堂下打架斗殴的痞子流氓们。跟他们有什么好学的呢?
我的困惑并不足以使自己惊醒。我哪里知道,这社会只属于那些兴风作浪的痞子流氓们,历来如此,并仍将如此!
因为老实巴交不声不响的人们,虽然被民国时期的鲁圣人封成民族的脊梁,可他们却也总是被侮辱和被损害者。他们唯一的价值是高尚而无用的道德。他们唯一的命运是一辈子被盘剥被奴役被压迫被征服。
而我所走过的道路,很明显的,将来踏上社会,不可能不是向老实人耻辱的坟墓策马狂奔。
因为我那强大的超我明显的已经形成了一种道德洁癖,使我不可能任由自己去堕落去吸血,可这世界的规则很明确:不是你站起来统治别人,就是你跪下去被别人统治。没有第三条路可走。这就是宇宙的铁则:让最强者胜。征服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