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山脉,淼如烟海,一座黑雾森绕的大山深处,浮影搅动,一尊通天黑魔的身影浮现而出,千丈身躯高耸云端,庞大的身子在黑雾中乍隐乍现,不是有厉啸的魂魄在身体里串出,嚎叫不止,只是没有声音。
这只通天黑魔半个脑袋附在云端上,向着帝都梵城的方向俯瞰,发出一声响彻云霄的喊叫,声音犹如雷爆,但是只是拘禁在方圆百里之内,并未向外传出。
巨声之下,脚下的大山都震颤起来,山石滚落,截流断溪,山腹中,一个个黑影惊恐的厉叫,卷缩成一团团黑絮状。
一个俊秀的年轻人闭目冥坐,好像进入一个自我的世界一般,对于动天彻地的摇撼纹丝不觉。
贯彻天地的黑影一闪,隐没于大山之中,身形缩成常人大小,带著一股地狱的气息,威坐在一个人体皑皑白骨的座位上。
“复国的事情速速答复,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我已经失去再等下去的耐心,只有你一句话,复辟庞逞帝国,易如反掌,你依然可以得回属于你的皇位。”声音霸气狠绝。
“复国?”年轻人两眼有如明镜一般的睁开,心里咯噔了一下,自问似的说了句。
他做梦都想着复辟庞逞帝国,手刃窃国杀父仇人。
可是眼前这位是谁?是一个来自地底深域的魔头,他知道所说的复国并不假,只要他一点头复国之梦便可成真,
可是那给庞逞帝国百姓带来的将是一场生灵涂炭的灭顶之灾。就算他再想复国,再想复仇,也不能置一国之民于魔爪下啊。
少年的眉头紧锁,攒劲拳头,由于用力过猛,指甲嵌入肉里。
往昔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父皇,母后,妹妹,奶娘,宫女·····三千多人死于屠刀之下,皇宫血流成河,尸横满地。
而他则被父皇的爱将忠臣顶替一名冒犯公主之名的家奴,作为一个人犯押解到珈諾帝国充当祭献的苦力人数,发配到矿山奴役,才躲过这场血腥灭绝人性的残杀。
一夜之间,他的至亲至爱,都离他而去,家无,而这个国早已不是他的国,他成了一个弑杀父皇,谋取皇位的凶手,举国通缉,造成这一切的居然是他的伯父摄王,也就是现在庞逞帝国的人皇。
肩负国仇家恨的他,有谁知道心里沉受着多大的压力,在作为一名囚犯,拘禁在逍遥城的日子里,受尽了多少的磨难。
要不是这个魔头他早就化成了黑渣洞中一堆白骨,又有谁在乎他的生死。
忽然,脑海里闪过一个少年的身影,这是一个年纪比他还要小,但是从那一个眼神的交流里他就看出了,他们其实是一样的人,一样无论处于何时何地,何种绝境都不会屈服的人。
“师傅,我想回一趟庞逞帝国,回来后我就给你答复。”年轻人舒展眉头道。
“你去吧,不要太久。否则你也知道,那样的后果,我想要的东西是任何人都不能牵绊的,你也不能例外。”冷绝凄凄绕绕的声音回旋在耳边。
年轻人身形一展,黑影一闪,下一刻出现在山外某处。
庞逞帝国,都城——郢。
一个一身黑服的年轻人行走在大道上,周围马踏奔驰,人流如昔。
他就是曾今在帝国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皇位继承人奕太子。
物是人非,当年的街道和酒楼,驿馆都已非昨日,就连庞逞帝国的臣民早已认不出他这个曾今威耀显赫一时的太子,或许人们早就将他遗忘了吧!
行走在他曾今和父皇一起微服出来游玩的街道上,一种强烈的抽离感压了上来。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依旧是昨日那温润如初,故乡家的味道。
闲步走进一家酒楼,这里是他以前常来的地方。
在临近街面的位置坐下,“伙计,叫花鸡两只,青花酒两壶。”
伙计一听这声音,似曾相熟,伙计揉了揉眼睛,一看眼前这个年轻人,摇摇头轻声嘀咕了一句:“我还以为是从前的那位爷呢”。
说完这番话,伙计麻利的应了一声,继续的忙他自己的去了。
以前和父皇出来的时候,一样的选择在这个位置,一样的一上来就点两只叫花鸡。坐在这里可以一眼就看到外面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流。
有卖菜的,卖稀奇古怪小玩意的,骑马的,坐轿子的·····总之是人间百态在这里尽可以看到。
每到这个时候父皇都会向他讲述有趣的故事,边听故事,边吃叫花鸡,在慢慢的端起青花酒细细品味。这是一种民间自酿的小酒,入口甘醇爽口,后劲却很大。
小时候经常的喝的迷糊糊的,最后都是父皇把他背回皇宫,那段日子是他最难忘,最温馨的时光。
“客官,你要的叫花鸡,青花酒。”
伙计的一席话将他从美好的记忆里惊醒。将叫花鸡和青花酒分成两份,端端正正的在旁边放好。
“伙计,摄王可在皇宫里面?”
此话一出,身边原本都在吃东西的顾客都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