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山东追讨国库的欠银。户部发给我的帐目,足足有二百万两之多。陈某人感到很为难啊,不知道列位大人,是怎么个意思?”
索拉旺听了她的话,却只顾和周围的几个人吃菜,喝酒,根本没有理会的意思。
陈芳停了一下,随后起了身,拿起了帐册。
“诸位,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国库的银子,借了更是要还的。如若诸位大人有困难,或多或少还上一部分,也是可以的。如果列位没有意见,陈某就从少到多,慢慢的来讨要了。”陈芳说着笑了笑,翻开了帐册的一页。
“傅一渐大人,是哪位……”
“大胆,居然敢直呼老状元的名字!”陈芳刚刚开了口,不想一个武官便站了起来,扔下了手上的筷子,大声喝骂起来!陈芳放下了帐册,拱手道:“原来傅大人是老状元?还请海涵。不知道他老人家到了没有?”
“芳格格,傅大人可是我大清顺治年间的开国状元,如今已经百岁高龄,哪里能够来?”陈芳话音未落,另一个席位上的又一个老官员也站了起来。“傅大人可是我山东的文曲星,与孔老夫子的嫡系后人是结义兄弟。就是当今皇上见了他,也是要打千作揖的呢。”
“……”陈芳冷笑了一下,“那是皇上礼敬圣贤,尊重老状元。但君是君,臣是臣,本宗只是问一声,老状元人来了吗?”
“钦差小格格,状元公他没有来,不过老臣带来了他欠国库的一两银子,!”另一个官员站了起来,随后拿出了一锭银子举在了手上,顿时满院子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这时,索拉旺终于开了口,他却是站也不站,对着陈芳说道:“小格格,您还不快收了这一两银子?老状元可不是您请得动的,别说在山东,就是这满朝的官员,一半都是他的门生,您说是一两银子重要,还是小格格您的差事重要呢?”
“哈哈……”院子里顿时又是哄笑一片。陈芳听了这话,猛然拍了一下桌子,顿时哄笑声戛然而止!随后陈芳背起手,重新回到了席位之上,一掀桌面,顿时将满桌三十六道钦差飨羹全部抹在了地上,
“来人,请圣旨!”
“请圣旨!”
随着陈芳一声令下,两个穿着朝服的提督手捧着圣旨,上前摆上香案,供在了主席案上。索拉旺等人一惊,连忙纷纷离席,和陈芳一起跪了下来,三拜九叩。而这次陈芳起身后,索拉旺和一百多官员终于老实了下来,一个都没敢再站起来。
“皇上下了圣旨,命本宗追缴朝庭户部欠银。不论他是皇亲国戚,还是王公大臣,都要来行辕面见本钦差。索拉旺!”
“奴才在……!”
“给我把这位老状元请出来!”
“……嗻!……”索拉旺皱了皱眉,心里顿时大怒,但毕竟圣旨摆在香案之前,他可不敢造次。几个老臣连忙退出了花院,随后乘轿去了总督衙门,很显然那个老状元就在那里,只是不屑于看到陈芳,所以没有到场。
半个时辰之后,几个老官员扶着一个须发苍白的老官员,来到了行辕大庭。
“老臣傅一渐,参见钦差大人……”老人望了跪了一地的官员,终于在别人的搀扶之下,哆嗦着腿跪了下来。陈芳慢慢走出了香案台前,说道:“老状元,圣旨在上,本宗现在是在替皇上问话。”
“老臣……听着呢……”傅一渐的口齿不是很清楚,而且说几个字,便要喘口气。
“傅大人,您身为大清开国状元,清廉一生,为何要和这些官员一样,借了国库的银子?而且您不多不少,就借了一两,但也就是这一两银子,为祸了山东一省!”陈芳慢慢的走下了台阶,望向了这个老状元。
“老臣……老臣……”
“没话说了吗?我替您说了吧。”
陈芳笑了笑,“您身为开国状元,固然是自命清高,不屑于跟贪官污吏同流合污。但您又处事圆滑,虽然清高,但不圣洁,怕被人孤立,影响您的官运亨通。所以在别人找国库借银子的时候,您也借,但只借了一两。如此一来,就算皇上追查,您也能够无罪身退,如果朝庭没有追查,您也能够与人为伍。如此欺上瞒下,左右逢源,方为中庸之道。您说,是也不是?”
“这……”老状元用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索拉旺望了陈芳一眼,发现自己好像有些看错这个女孩了。周围的官员也吓得大气不敢出,因为陈芳言辞尖锐,一点情面都不留,生生说这位老状元下不来台。就在这时,陈芳猛然提高了声音:
“傅一渐!你假参道学,身为开国状元,不但不为百官表率,反而当上掏挖国库的祸首!古人云‘莫以善小而不为,莫以恶小而为之’,你虽然只借了一两银子,但身为儒官之魁首,居然带头拖欠国库银钱!这一两银子固然不多,但种下的祸根,简直就是我大清毒瘤!千里之堤,就要溃于你这蚁穴之手!”
“啊……”老状元浑身发抖,随后白眼一翻晕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