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春:这段故事也和送花有关。那时我就想,怎么呢?我当时身上只有13块钱,于是倾其所有把这13块钱都给了后门卖花的。13朵玫瑰花,一块钱一枝,并且告诉他每天送一枝,下午4点,送到什么什么地方。我一般3点55分,就埋伏在女生楼下看,看今天的花有没有把昨天的花换掉。这样过了好多天,她依旧没来找我。后来我注意到,她每次下午4点钟收到我的花之后,5点钟就去了七舍,七舍是理工科的男生宿舍。去那里干什么呢?我也就跟她上去,结果发现她在男生宿舍帮一个男生洗衣服。(曹启泰:误会,误会,今天我要替那个女孩澄清这件事。她其实是要贴补家用。)(章苏阳:你如果第二天再去跟,她洗整个男生宿舍所有的衣服。)这太让我伤心了。(曹启泰:真的够伤心。)这段事就是属于最不刻骨铭心的,这种感觉,还可以拿来一说。
曹启泰:给你打击最大的失恋是怎么样的?像有一些人会饿自己一个礼拜,或者睡一个礼拜等等。
江南春:打击最大的是我的初恋。那是我刚刚进大学的时候。我在高中有一个恋人,经常写信,来来回回的。上大学以后,我有一次就约她见面。我在97路车站等她,这个女生走过来,不是一个人,旁边还有一个男生。我心想他肯定是她哥,心里还怀着美好愿望。然后她就说这是我朋友,我想肯定快出事了。然后我就说,没关系。我说我们去对面的白天鹅咖啡馆坐着喝杯咖啡吧。那个男生说不必了,我们就说说清楚吧。我想肯定出事了。我就马上和那个女生握手,跟他们说我不打扰你们了。那个女生的手的温度我现在还能感觉得到,是一个冰冷的温度。这是一次很普通的失恋,初恋的失败。然后我转身就走,一走过拐角,立即泪如雨下。我是属于肆无忌惮型的,回来的路上,就一直哗哗哗,我也不去抹。哗哗哗地,水龙头开着就去了。我记得我后来乘69路车,踏上这个车一边买票,一边眼泪还在哗哗地往下掉。下车之后走到华师大门口,回到寝室里面,我发觉也没人同情我。看我哗哗泪如雨下,也没人看我。怎么办呢?我就一抹眼泪,去了舞厅跳舞,那是我第一次进舞厅。从此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曹启泰:男孩一失恋,会一过拐角哗哗泪如雨下,这个也很难得,太纯情了,是不是?(江南春:容易受到伤害。)我估计还是个误会,你是不够乐观。(章苏阳:从来没想到过,我一定要把她给竞争过来?)(金岩石:一定要进行收购兼并是吧。)你没有想过她那好冷的小手,我要让它温暖?
江南春:我可能是这样的人,对于伤害暗怀期待。每一次被伤害,表面上泪如雨下,但其实内心暗怀期待,觉得蛮好的。一个个伤口之后,人生就是一番新的天地。我以前写诗,经常说伤心不重要,快乐不重要,忧伤不重要,重要的是体验的强度。(曹启泰:要过瘾。)对。
告别抒情诗时代
曹启泰:所以您去舞厅,后来就一发不可收拾,后来的女朋友都在那里交的。(江南春:大多数吧。)您跳舞吗?(江南春:我跳,但是基本上不太会跳。)那怎么交女朋友啊?
江南春:基本上就是以语言交流。(曹启泰:人家放音乐你吟诗?)我基本上是以两步的这种脚步,然后在人家的耳边进行沟通。
江南春:(对着大屏幕)那边就是华东师大的学生活动中心,是跳舞的地方。我基本上周一、周二是休息的。周三我一般到外贸学院跳舞,周四到交大跳舞,周五去上海师大,礼拜六、礼拜天就在这里。一般我七天当中有两天休息。(曹启泰:您真是一个有效率的人,分配自己的休闲生活的时间,好像一点都不浪费。)
曹启泰:您资料上说的14个女朋友,都是本校的吧?
江南春:是的。14个女生,是指有实质性成果的,其他都忽略不计。(曹启泰:一二三。噢……了解了。)你们不要误会。(曹启泰:我们哪有误会?)我指的作为大学生涯时的实质性成果,跟一个成人的理解是不同的。(曹启泰:我们没有误会,就牵手。)真的就是这样的。(曹启泰:我们的理解也就是牵牵手,听听您念的诗,应该是这样。)
章苏阳:我感觉他真是非常有毅力、不气馁的那种人。100个女孩里,99个都说,哎呀,你长得太矮,你长得太胖,或者你什么东西,不愿意接受他。但他也会满怀信心地去再见最后一个。
曹启泰:过程里面的失败都不算失败,那只是成功之前的累积,对不对?既然在大学是这样的状况,怎么会突然去做生意?
江南春:这个大改变的关键就是目标受众的兴趣发生改变了。你看我在舞厅里的遭遇就行了。在大学一年级,那时是1991年,我基本上都说,我是个诗人,或者说我是华师大中文系的教师。因为我的长相看起来比一般的同学会大一些。诗人和中文系教师,那时都感觉是一个非常伟大的称谓。后来到了1992年小平同志南巡讲话之后,诗人变成了跟穷人差不多的一个词语,所以后来我就改主意了。到1993年之后,我基本上已经摸透了,我要么说自己是学校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