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卡右手高举,手中握着巨剑的剑锋。锋利的剑刃割破了她的虎口,鲜血顺着手臂淌下。巨剑的剑柄还握在卢克西手里,卢克西双臂全力下压,巨剑却分毫不动。
帕丽丝向两人跑过去,但吉格却又一次拽住她。
“别过去,现在还不能过去。”
然后他开始吟诵咒语,唤出更多的鬼神挡在自己和帕丽丝面前。
阿斯卡注视着卢克西的眼睛,卢克西眼中的血色渐渐褪去,回复湛蓝的本色。剑上的力量消失了,阿斯卡慢慢松开抓着剑锋的手。
剑锋没有斩下。卢克西后退一步,巨剑垂下,剑尖指向地面。
阿斯卡能感觉到,她的愤怒和杀气已经在刚才那一击中完全发泄。
“我从来就不想和你为敌。”阿斯卡轻声说道:“这件事情本来与你无关。就算你要继承阿甘左的信念,现在你也已经尽力了。”
血脉中的寒意消失了,只剩下力量,无穷无尽的力量。
斯卡萨最后残存的意识已经在湮灭卢克西惊天动地的一击之中。龙魂已经被完全驯服。卢克西轻轻摇摇头,道:“如果是阿甘左站在这里,他不会就此放弃的。”
她的声音很轻,轻得刚一出口就消散在空气之中。
“但是你不是阿甘左。”阿斯卡说:“你已经尽到自己的责任了。离开这里吧。”
“是的。我不是阿甘左。”卢克西松开手,任巨剑落地。
“我是卢克西。”
阿斯卡忽然发现情况不对。龙魂的力量已经在自己的掌握之中,邪寒消散,周围的气温在慢慢回升,然而此时她才感觉到,周围的温度早已超过了正常的气温,而且还在不断的变热。
越来越热。
卢克西冲阿斯卡笑了笑,银色的长发飘扬飞舞,无风而动。
我们之间的胜负,现在才刚刚开始呢。
透过鬼神们半透明的模糊形体,帕丽丝看到远方脚下那两道人影中间忽然出现了一个亮点。这个亮点没有颜色,仿佛是现实世界中一个抽象的光斑。亮点只存在了不到百分之一秒的瞬间,然后,强烈的光芒充斥天地之间。这光如此强烈,仿佛整个世界都变成透明的。帕丽丝忍不住闭上眼睛,用戴着厚厚臂铠的手挡在眼前,但强烈的光线毫无阻碍地穿过金属、皮革、血液和骨骼,穿透她的肉体与灵魂。这片闪光核心的温度高的惊人,由于距离的缘故,热浪席卷到她面前时已经衰减成橘红色的火海,鬼神们尖啸起来,用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将滚滚烈焰推开。尽管如此,帕丽丝还是能感到那股令人窒息的热力。就在这热力即将接近帕丽丝忍耐力极限的时候,她听到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咆哮声。
那是龙的怒吼。
火焰和光芒很快就散尽了,卢克西与阿斯卡还是好好地相对而立,在帕丽丝这里看过去,两个人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卢克西的左手手腕被阿斯卡抓在手中,手握成拳,拳头距离阿斯卡的胸前不足一寸。现在她的整条左臂和左半身都被一层浅红色的霜花覆盖,刚才爆发出的能量早就烤干了空气中的水分,这霜花是从卢克西皮肤中蒸腾而出的血气凝成的。
“我和你没有仇恨。”阿斯卡慢慢调匀呼吸,说道:“难道你一定要置我于死地吗?”
“我尽我的责任。”卢克西虚弱地说。鲜血从她的眼角和鼻孔,从她的嘴角和耳中,从她的毛孔中不断地渗出来。凡人的身躯无法负荷这种力量,就算她是卢克西也一样。阿斯卡沉痛地摇摇头,放开卢克西的手。卢克西踉跄一步,一头栽倒在阿斯卡的脚下。
“现在你已经尽到责任了。”她看着俯卧在脚边的暗精灵:“就算是阿甘左,也不可能比你做的更好。”
周围一片寂静,过了一会,她听到有人在远处说道:
“卢克西已经尽到了她的责任,我也应该尽到我的责任。”
阿斯卡抬起头,看着说话的人。
“帕丽丝。”她轻轻摇头:“不要这样,你的力量无法阻止我。”
是啊,相差的太远了。连卢克西都无法对抗龙魂的力量。帕丽丝对自己说,你只是一个凡人,你用什么去对抗这接近神一般的人?
她笔直地走向阿斯卡。坚定决绝。
“我知道。但是我也有自己的职责要尽。”
阿修莲交付在我手中的职责。
姐姐,你走的太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