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希丽亚自己更喜欢骑马,但是以她公主的身份,还是不得不选择马车。虽然这辆马车的车厢华丽而宽敞,但希丽亚依然觉得狭窄。
“我决定了,等离开了边境,我就骑马走!”她张开双臂,舒服地靠在柔软的皮革椅背上。一缕栗色的头发从额角垂下来。车厢里并非只有公主一个人,她的未婚夫萨德尔就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她这话就是对他说的。
“陛下可不会喜欢你那么做。”萨德尔平和地说。尽管和希丽亚之间的关系很亲近,然而即便在这只有两人相处的车厢中,他也保持着应有的礼节。自我节制,这是希丽亚和里昂都欣赏的美德。正因为他的这种品格,里昂才会放心地把女儿交给他。
“父皇自己也不是恪守礼仪的人嘛。”希丽亚嘟起嘴唇,轻轻吹开额角垂下的发丝。头发轻轻荡开,又飘回来。
“你是公主,公主应该乘马车。只有那些没有继承权的皇子们才能在公开场合骑马。”萨德尔耐心地说。
“太闷了啊!”希丽亚说。萨德尔摇摇头:“其实不光是礼仪的问题,马车也要比骑马安全一些。毕竟这里还是贝尔玛的境内,虽然斯卡蒂女王已经投降,但是难保是不是还有别的反抗组织存在。”
“这里到处都是我们的军队,怕什么嘛!”希丽亚嘟囔着。萨德尔道:“别忘了,在陛下出征之前,就在皇宫的剑室里还遭遇过刺客呢。”
“是啊。不过说到这个嘛。”希丽亚坐直身子:“那件事情不是交给你爸爸去处理了吗?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没结果吗?”
“刺客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活口也没留下。”萨德尔苦笑:“你那一剑实在是太狠了。”
“哎,说起这件事情,我一直觉得很奇怪呢。”希丽亚两手放在膝盖上,认真地看着萨德尔:“我和那个刺客交手了,我觉得她的武艺实在是很差劲。按理说,能派一个刺客混进皇宫,甚至冒充我的贴身女官,这个机会是十分难得的,可是这么难得的一个机会,为什么会交给一个身手那么差劲的人呢?”
萨德尔笑着摇摇头:“不知道。也许那个女人已经是主使者所能找到的身手最好的人了吧……”
“真牵强的解释。这种糊弄人的本事,你都是和你爸爸学来的吧?”
萨德尔再次苦笑,不再说话。
拉车的四匹马都是经过特别训练的,马车也是特质的,底盘很低,车轮宽厚,加上贝尔玛的路况一向不错,所以即使在马车全速前进时也很平稳。除了这辆车,皇帝还排出了人数五百的骑兵禁卫军护送女儿回国。车厢外单调而无节奏的马蹄声有效地起到了催眠的效果,很快,希丽亚的眼皮就耷拉下来。
“真无聊,我睡一会儿啊。”希丽亚指了指自己的身边:“你过来。”
萨德尔无奈地坐过去,希丽亚老实不客气地一头枕在他的腿上。
“有枕头的。”萨德尔轻轻抚摸着希丽亚的头发。希丽亚舒服地哼了一声,道:“你的腿弹性比较好嘛。”
萨德尔轻轻拉开马车的窗帘,从这里看出去是看不到什么风景的,只能看到一匹又一匹的战马。骑兵们始终以中速护卫着马车。萨德尔向其中一名骑兵招招手,那骑兵策马贴过来,躬下身。
“还有多久到边境?”
“大人,今天入夜之前就能抵达边境。”
“辛苦你了。”萨德尔挥挥手,骑兵直起身子,再次回到自己刚才的位置上。
或者,等离开了贝尔玛的国境,就骑马吧。马车里确实有点闷。萨德尔心中暗想。
马车骤然减速。车窗外传来骑士的惊呼声。希丽亚骤然坐起,一面大声道:“什么事!?”一面伸手去掀车窗上的窗帘。萨德尔一把按住她的手,几乎在同一时刻,一支箭嗖的一声从车窗外射进来,几乎擦着萨德尔的胳膊飞过去,钉在车厢另一侧的厢板上。箭簇完全没入坚硬的木料中,黑色箭杆震颤着。
“有敌袭!”马车外有人大声喊。接着,马车不受控制地横转过来,骏马的哀嘶声传来,接着,车厢开始侧翻。萨德尔一把将希丽亚扯进怀里,用胸口和胳膊护住她的头。
一阵天旋地转中,萨德尔感到自己的后脑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了一下,这一下叫他眼前发黑,不过很快就恢复了神志。后来知道那是一侧车门上的球型金属把手。萨德尔先是深深地吸了口气,没有感到哪里不适。
“谢天谢地。”他感到希丽亚就趴在自己身上,自己则仰躺在翻倒的车厢中。越过希丽亚的肩膀,他看到车门在自己的头顶上。
“希丽亚?”他轻声叫着。希丽亚从他怀里抬起头。
“一身汗味儿!这事儿搞定之后你给我去洗澡!”希丽亚大声说。
“刚出的汗。”萨德尔半跪起来,抽出横插在腰后的短剑,直起身推开头顶的车门。喧嚣声和喊杀声一下子从车门中灌进来。
嗡的一声,那是希丽亚亮出了她的光剑。萨德尔一把拽住她的手。
“外面危险!”
“里面什么都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