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朱邓科望着姚匡,千百个思绪在大脑中转了又转,却苦无对策。
他恨不得找来一把长刀,把这个无赖来个旋风斩,就从他粗壮的腰间一刀切成两半……
不过这意淫之后,他看着姚匡大大咧咧站在那里,一手提着弩机,一手抓着个哆啦a梦,心中突然生出一种很荒诞的感觉——感觉像是在看某个好莱坞科幻大片一样,里面一个蛮荒战士,左手提着个狼牙棒,右手拿个IPHONE5之类的东东,正在向上级汇报情况……
尤其是姚匡左手中的哆啦a梦,上面红色的秒针还在不停转动,让他那种科学VS。蛮荒的荒诞感更加强烈!
猛然间,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在众人面前,突然像顽童一般,屈起一条腿,用另一只脚跳了几跳,这才转过身,问郝大鹏道:“友闻,身上可还有钱?”
友闻是郝大鹏的表字,他很快答了句“有啊!”,就把身上的钱物一股脑地都拿了出来,除了一大摞的钱引,还有一块玉佩、几角碎银子和几粒金瓜子。朱邓科从里面数了一百张褚币,其余的又还给了郝大鹏。原本他自己身上还有钱的,不过在前些跑路的日子里,他那些钱早被“前身”拿去和一个厢军换了两张超级昂贵的杂粮饼子,如果没那两张杂粮饼,估计“前身”早就饿死了在川北的山中了,因此此时他只有借郝大鹏的钱。
“这是一百道!”
朱邓科冲着姚匡扬起了手中厚厚的一摞子褚币,周围众人齐齐倒抽一口凉气,他们并不知道那个机械钟的价值,但这些钱对于他们来说可谓天文数字,即便是上面不借故克扣,一个厢军辛苦两三年恐怕都拿不到这么多给食钱。
姚匡心中也是犹豫了一下,但是他刚才没有接下郝大鹏的钱,这时更不能接,免得被这两人小白脸看不起,何况手中这奇怪的东西,他虽然没捏一会儿,但此时也是有些割舍不下,于是他把鼻孔抬上了天,不屑道:“哼哼……这点钱换俺的宝物,休想!”
此话一出,房中众人又是一阵叹息,这白得的好事,到哪里去找?他们既替姚匡惋惜,又暗自为朱邓科担心,这传家之物怕是索要不回来了!
只是朱邓科后面的话,完全出乎了他们的意料,朱邓科一反前面的低姿态,声音提高了八度冲着姚匡说道:“谁说我是要拿这钱换我家传之物?你既不肯承认那是我传家之物,我便以这100道为注与你堵上一局,你敢是不敢?”
“赌?……赌什么?”姚匡问道。
“就赌你手中的时钟!”
“休想!”姚匡当即否定,道:“你们这些书生,除了嘴上放屁,编造文字,还会什么?难不成与你比作诗填词?你休想美事!”
朱邓科也不动怒,淡然道:“既是赌局,我自然不会以长欺短……我就与你比试开你手中的白桦弩如何?”
“开弩?……哈哈哈哈……”
姚匡疑惑了一下,转而狂笑不已,满脸都是不信之色。朱邓科也没理会他,继续说道:“当然,我一介书生,与你比试寻常开弩已是落了下风……方才见你单臂开弩,不若如此,你以臂力开弩,我以腰腿开弩,连续开弩次数多者为胜,可好?”
其实中国古人早知道腰腿的力量远远大于手臂的力量,因此发明了蹶张弩这类比弓威力大许多的武器,但是以刚才姚匡开弩时的轻松来看,朱邓科这个书生,细胳膊细腿,风吹几乎都能倒下,即使是用腰腿开弩,怎么看也不是对手!
“仕达兄可否再思量一下?”一旁的郝大鹏赶忙劝道。
“无妨无妨!”
朱邓科答了一句,便又冲着姚匡说道:“你敢是不敢?”
朱邓科有恃无恐的样子让姚匡也很纳闷,他怎么看,这个赌约都像是朱邓科失了家传之物,还要再赔钱,这事出反常必为妖,他反而还不敢答应了!
“谁知你是否有诡计?”姚匡推脱道。
“这房中众人,皆可为证……”朱邓科似乎突然想起来什么,盯着姚匡手中的白桦弩,奇道:“你一个不校阅厢军,哪里来的白桦弩?”
有宋一代,厢军分为两种,一种是校阅厢军,一种是不校阅厢军。
校阅厢军一般也训练,平时也做劳役,不过不配发武器,战时才临时分发,负责诸如守城,押运粮饷,镇压平民武装之类的低强度战斗。而不校阅厢军是从来不进行军事训练的,除了一部分充作工匠,平时都是做劳役,战时也不过担任运输、扎营、挖壕、筑寨等工作,从不会配发武器。
他前些天见过姚匡在夜里摆弄那把白桦弩,大概是在溃军之时路上捡来的,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把白桦弩带进城而没被守军发现,但是如果不是刚才情急之下,他恐怕也不会拿出来的,想必习武之人,喜爱武器也是常情。
果然,姚匡支支吾吾,半晌才说道:“既是关扑,又与这白桦弩何干?”
“那你赌是不赌?给个痛快!”
“赌便赌了!”姚匡一咬牙答应了。
他心中也是担心,万一闹到城守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