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个响亮的巴掌,五个艳红的手指硬生生烙在我的脸上,脑袋“嗡”地一声,我懵了。
“SB,手机借我玩玩会死啊,护得那么紧,小心我报告老师!”班里所谓的扛把子,大人口中的不良少年木哥喷着口水骂我。
木哥本名王佳木,17岁了,留级了两年,长得人高马大,有一对很凶的眉毛。木哥这个人很会混,在学校留了两年,基本上学校的大小混子都认识他,都尊称他一声前辈,由于他认识的人很多,为人又十分嚣张,我们,尤其是我这种人,不敢直接喊他名字,都喊他木哥。
“木哥,我,我,这手机,真的不能给你……”我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用极小的声音哀求他,我打心眼里害怕他,在他面前心里发怵,生怕他一个不爽再来一巴掌。
我叫江凯然,15岁,上初二。或许是性格吧,我人缘不好,从没有人愿意和我一起玩。我长得不壮,瘦瘦的戴着眼镜,每天除了学习之外要么是发呆,要么,就是被人虐。
可以说我初一那一年就是我的被虐史,或许我将会继续被虐到毕业。
其实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就有一个同学一半嘲讽一半嫌恶地对我说:
“江凯然,就你这怂样,到哪都被人欺负!”
过去一年多了,这话我记忆犹新,因为这是我的真实写照。
大家都说我是个软蛋,因为我很懦弱,连女生都敢欺负我,只要有人对我凶一点,我就会吓得说话都结巴。
我说讨厌打架,有人对我说,你不打别人别人就打你。这话我也懂,但是又很迷茫,这些人为什么那么犯贱,非要别人打他,不然他就打别人呢?
做了一年的沙包后,我懂了,他们打人纯属装逼,在小弟面前装逼,在女人面前装逼,在兄弟面前装逼,装逼才能装出面子来。
很不幸,我沦为了别人装逼的工具——比如说木哥。
木哥把手机往我脸上一掼,我眼一黑,但还是及时捂住脸上的手机。
“谢谢木哥!”不顾脸上的疼痛,我弯腰谢他把手机还给我。
“傻逼,不就是玩玩你手机么,又不是不给你,唧唧歪歪真你妈烦人!”木哥骂了一句,带着屁股后面的一帮痞子到教室门口去了。
看他们临走时那个嚣张劲儿,我恨不得拿刀把他们给剁了——我真的想捅他们几刀,可是,我不敢,是的,我不敢。
晚上回宿舍,没进门就听到一阵哄笑声,推门一看,屋里七上八下的有十来个人在吹牛逼,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烟雾。
这些人随便拉一个都是可以把我踩在脚下的,尽管有的人可能打不过我,却依然令我畏惧。
“凯然你来得正好,来帮我去买点东西,回来给你钱。”刚坐下,舍长权哥又拉起我,让我去帮他买东西。我们宿舍在四楼,虽然不算太高,但也没人愿意爬来爬去的,又不好玩,所以我也打心眼里不想去。
他买东西,自己刚才上来的时候怎么不买,偏要上来了又要我跑下去买,整人好玩哪?他又凭什么让我掏钱,如果我买回来肯定又要说,大家都是同学,还一个宿舍的,这点小钱迟点再还,等时间长欠的多了一起还,可实际上他已经欠了我一百多块了!到现在也没说还。
想起这个我就来气,偏偏我又不敢不去,这也是我讨厌晚上回宿舍的原因之一。
“权哥我,我腿疼,而且这都快大星期了,钱也快用完了……”我还没说完,整个人猛地一冲,差点撞杆,摸摸被踹的屁股,心中一阵火大,怒视着回头一看,焉了,那个人是大勇。
大勇也是混的,跟木哥玩得近,为人也很嚣张,平日里得罪了不少学生,可他们都是敢怒不敢言。
大勇和一般中学生没啥两样,一米七的个头,有点小肌肉的身板,这在中学生里很普遍,唯一不同的是他那双腿。
大勇在学校里是出了名的铁腿,腿上的肌肉特别硬,打架的时候,绷着一双铁腿死命的踹,也踹出了名气。我敢肯定他刚才踹我时只用了一半力气,可是就算只有一半的力气,我也会疼上半天。
“望什么望,老子踹的就是你!权哥叫你干啥就干啥,哪那么多废话,二货!”大勇挑衅地望着我,叼着香烟极其霸道。
这声音不大,但所有人都听到了,大家都把目光转向这里,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我没说话。
“行了行了,大勇你作死啊,再吓着人家。”静了一会儿,受不了这气氛,权哥笑骂着,一副假惺惺的样子。
我走出宿舍,心情很低沉。说真的,自从来到这个学校,这心里就没好受过。我就搞不懂了,他们都是坏事做尽的人,怎么每天还过得那么爽,我一直老老实实,怎么越低调就越被欺负。佛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就算我不是善人,至少我不坏吧,凭什么他们那帮痞子过得比我舒坦,他们还不够坏吗?报应呢!
我忽然觉得自己好愚蠢,居然纠结在这个问题上,佛家的话,最难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