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又一次的降了下来,但是这次不是什么鬼怪的东西,而是真正的夜晚,一切都显得静谧而荒凉,尤其是在这个沼泽里,没有任何的声音,只有头顶上的群星和一轮乱七八糟的月亮,这个月亮被云彩遮住了,只是感觉像是一个被掰开的月饼,但是阿诗玛不知道月饼,而知道月饼的张扬却在昏迷不醒,就像是这个四人的队伍里,已经有两个人没有了战斗力,不知道还会遇到什么危险,不过现在估计只能是任人宰割了。
阿诗玛守候在张扬的旁边,静静的观望着眼前这个男人的脸,如此安静,阿诗玛忍不住的摸着张扬的脸庞,有浸出的热汗,张扬的脑门紧缩,原本就有点小的眼睛此时是剩下一点缝隙,阿诗玛有些爱怜,用自己的手擦去张扬脸上的汗丝,但是没有效果,他的脸上依旧有痛苦的表情,还有抹不掉的白色汗丝,阿诗玛有点意外,然后凑近了张扬的脸,好像两个人之间再没有距离一样,阿诗玛看到张扬的脸上爬满的白色并不是汗珠,而是细细的像是蜘蛛的网一样,这是怎么回事?阿诗玛以为是什么草地里的虫子爬到了张扬的身上,但是她找了一圈之后,发现张扬的身上什么都没有,而且那些蜘蛛网一样的东西好像是从张扬的身体里钻出来的,难道是虫子钻进了张扬的身体里?
此刻,阿诗玛也没有什么需要避讳的了,她把昏迷的张扬扒个精光,其实本来也就没穿什么衣服,但是当阿诗玛把张扬身上包裹的兽皮解下来之后,眼前的一切有点惊悚,只见到赤条条的这个男人的身上覆盖着薄薄的一层雪一样的东西,有点晶莹,但是却恐怖,阿诗玛感觉这才是衣服,把张扬包裹严紧,似乎没有缝隙的地方,张扬是蛾子吗?难道这会他要做茧成蝶?阿诗玛的心里不由得怀疑。
屎蛋还在对面照看狗子。阿诗玛感觉还是不要让屎蛋看到的好,她一个人把昏迷的张扬拖到火堆旁,她想要给张扬一点温暖,毕竟现在的这个男人估计还应该归算于裸体的类别,要是着凉的话,旧病复发,估计真的不死也得挂啊!阿诗玛感觉有点吃力,毕竟一个瘦弱的女孩子对待一个不算魁梧的男人也不轻松,废了一些力气之后,总算是成功登陆诺曼底。
原先只是在身上的密密麻麻的白丝,现在已经爬满了张扬的脸上,像是一个雪人的感觉,不过阿诗玛现在是没有心情笑的,她摸了摸张扬的胸口和脑门,心跳有一点快之外,还都好,不像是大限将至的感觉,阿诗玛以自己医生的敏锐感觉判断,张扬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他身上的这些东西是怎么回事?这已经超过了她的认知范围,难道是羽化成仙?阿诗玛为自己的胡思乱想而摇晃脑袋,她去捡了一些柴火希望火堆能够燃烧的久一些,毕竟在这个危险的沼泽地带,如果夜晚没有火光的话,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阿诗玛不敢做这个赌注,所以现在的四个人里,她得承担起保护大家的任务,虽然这有些艰难,不过在张扬痊愈之前,这些东西都是必要的。
沼泽地带其实是没有什么可燃物的,没有树木,没有枯枝,只能够寻找一点陷在土地里的不知道什么动物的骨头,没有准是人类的,但是已经没有需要顾忌的了,生死有命,能够帮助一些活的人,希望他们不要来骚扰我们,阿诗玛自言自语,然后到附近寻找骨头,离开的时候,她把张扬的衣服盖在他自己的身上,希望可以安好。
笼罩在夜色的沼泽,感觉像是一张鬼魅人的脸,处处都透着躁动的不安,阿诗玛有点打怵,但还是大着胆子在安全地带摸索着,希望能有点收获,不过是骨头还是食物,给一点就好,阿诗玛在祈祷,走出了几步之后,她回头感觉离火堆有了些距离,然后她一个人慢慢消失在无尽的黑暗里。
在火光的燃烧下,天空映着一点光彩,一颗陨落的流星极速直下,像是现代人的武器一样,转瞬消失,然后感觉大地有一点颤抖,出现的一刹那即将消失,感觉这片天地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但是真的如表面这般平静吗?张扬依旧沉睡,所以他也没有什么妙语连珠引人发笑,至少现在看来,张扬还是蛮悲哀的,他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然后自己陷入无尽的睡眠与恐惧之中,像是一个挣脱禁锢的囚犯,但是无论自己怎么用力,这个囚牢依旧坚固,然后他开始放弃,开始仰望头顶,他看到一颗星星划过晦暗的天空,突现一丝光明,像是一个落水的人看到一棵稻草一样,张扬迫不及待的伸出双手在自己的眼前抓动,但是什么都没有,原本的一点希冀又开始在光明的诱导下渐渐消失,这是结局吗?张扬在问自己,但是他自己无法回答。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反正黑夜没有结束,屎蛋悄悄的走到了张扬的身边,火堆已经快要熄灭,那个年纪弱小的孩子轻轻的掀起了张扬身上铺着的兽皮,然后他有些惊讶的表情,兽皮之下并不是石头,而是一个巨大的茧,屎蛋有些惊慌,一下子坐在了地上,而在此时,边上的那堆火已经彻底熄灭,只剩下点点的火炭的光在风中摇摇晃晃,显得这个世界像是在动弹一样,然后屎蛋惊悚的叫了起来,“啊……”,这声音好像有无穷的穿透力,好像可以穿过这片沼泽,直接传到泽之村,这声音是蓄积许久之后的突然爆发,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