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李汉臣对待阿福兄妹二人的事情上,高思敏对李汉臣的性格脾气知道了七八分。
李汉臣未必不知道高思敏的想法,自从她道出所有秘密的之后就搭上了她的脉门。
利害关系一致的人必须互相帮助互相信任,李汉臣和高思敏就此达成默契。
他可是学过心理课程的,察人于无形,瞬间看透他人内心,一个眼神一个表情他都能对她说话的真实性的初步判断。
“你知道这把折扇是谁的吗?”高思敏一手将桌上的鸟笼提到了桌子下面,打开了另一只手上握着扇柄的折扇,平放在桌面上推到了李汉臣面前。“有人在德旺酒楼捡到的交给我的,说是店主胡掌柜女婿随身携带之物不慎遗失的。”
“谁会这么二,在失主家捡到东西后交给衙门不直接物归原主?”李汉臣预感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心想道。“难道……”
李汉臣反复观察了高思敏手里拿的那把既视感强烈的折扇,再她打开折扇的一刹那。李汉臣才大澈大悟高思敏为什么对自己这个年不及她的李汉臣信任,事无巨细地说了本可不必说的私隐。
她手上的折扇正是自己在德旺酒楼后院杂物间为求脱身之计在胡掌柜面前‘撒酒疯’落下遗失的,上书那熟悉的八个大字:上善若水,厚德载物。
我擦,根本不是他人之物,就是自己遗落在德旺酒楼杂物房的那柄折扇,自己也假借醉酒胡言乱语称呼胡掌柜‘岳父大人’的话。
她现在拿出此扇分明是在向自己挑明阿福的事情她都知道了,证明她就在现场耳闻目睹自己的所言所行,难怪自己找一柜子衣柜,也是杂物房唯一能够藏人的地方,本想躲进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打开,当时还纳闷一个没上锁的新的衣柜打不开怎么用了,难道有机关?
现在一想,八成是高思敏事先藏在了里面,等人都走了,她就出来了,顺手拿走了李汉臣丢失那把折扇,话说回来,要不是高思敏占了自己的藏身之所,自己也不会出此下策,丢人现眼,此时心里出不出的怨气。
“这是我的,怎么?有什么问题吗?”李汉臣故作镇定地拿起折扇,正反两面看了看,刷的一下收了起来,插在了脖子后面。
见李汉臣没有反驳自己的意思,可见他是心知肚明,只是不见应该有的尴尬神情,有些许失望,她也没有劲头再说些什么了李汉臣如无其事地东张西望,高思敏无奈之下直截了当地说了:“你我心如明镜,不用在打哑谜了,你为我恪守女扮男装的秘密,我替你恪守你和阿福主仆二人的秘密,咱们约法三章,从此起违者必遭天谴,何如?”
约法三章?直到李汉臣膝盖中了一箭差点没坐稳,说到头,她还是防着自己一手了,拿阿福来说事对李汉臣是有压力的,不是阿福殴打自己这个做主人是个秘密,而是阿福往客栈里客人的食物里投放死耗子是大事,关系到做主人的荣辱和前途。
这也是李汉臣为什么费尽心思、绞尽脑汁把阿福弄走,答应收留他妹的最重要的原因。
哪怕是没有阿福这一档子是,仅知道自己父亲李推官是这个秘密的始作俑者,李汉臣他一个做儿子的也不敢说出去,除非他不是个孝子,不是个想过安稳日子做少爷。
高思敏如此做法是明智的,双重保障万无一失。李汉臣也不愚蠢,高思敏对李汉臣所谓的约法三章,不过是要求自律的口头承诺,再者说是很平等的条约,没有任何敝处,李汉臣没有理由不答应。
李汉臣点头答应了高思敏的口头约定,因为天快亮了,二人说了一夜的话,该说大秘密都说完,高思敏也来不及与李汉臣在多说话了。
吱呀一声,她打开了房门,步子匆忙去了正屋,想必是担心她娘的病情。
李汉臣叫醒了了睡得很香的书女灵巧,一同走出了房屋,在院子里等着,仰望天上圆圆的月亮和闪闪的星星。
高思敏迟迟没有从正屋里出来,李汉臣让灵巧在院子里等着,自己想先去看看正屋里高思敏和她娘,首先很礼貌地敲了敲门,开门的是高思敏。
“你是想知道我这最后的秘密罢。”高思敏望着李汉臣,小声地说道:“我实话告诉你我昨晚你不知道的事情罢,我去放河灯确实是想着为我娘祈福不假,但是我也有公事要办,违反宵禁令……”
“违反宵禁令是你故意为之。”李汉臣还没等高思敏说完,怕打搅到里间的高思敏她娘,轻声接话道。“以我对你的了解和推断,你身为捕头,又是你爹的得力助手和心腹,这年月贼道、流民、倭寇猖獗,全城治安形势严峻,”
你故意挑着夜禁之时让巡夜人抓个正着,然后你用银子收买巡夜,为的就是试探巡夜者是否奉公行事,遵守法令,真心实意为衙门办差效命,巡夜三人让你很失望,向违禁之人收受贿赂,轻轻松松放走了违令之人,”
而今日,你必会将此事禀告给你爹,不,你以前的爹,王知县,然后整治这三个巡夜差役,以儆效尤。”
“我说的没错罢。”李汉臣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