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世承眯起眼睛抽烟,先是朝那两只不知所措的一品鸡笑了笑,用着一口挺蹩脚的扬州方言道:“别紧张,我们是朋友,在聊生意上的事情。你们两个要是不想听,就穿上衣服去楼下大厅喝喝酒看看电视,甭管是看喜洋洋还是看变形金刚,别打扰到我们兄弟聊天就行。”
两只小鸡啄米一般使劲点头,生怕说了半个不字下一秒就是辣手摧花,干她们这行的对恶人的认识比谁都要强烈。一品鸡,既然敢叫一品鸡,敢收寻常小姐好几倍甚至十倍的价钱。当然不是普通人玩得起地货色,听到地有趣事情自然也多。
最近南京高一点的圈子都在谈论国美风暴的内幕,所以她们火急火燎胡乱穿上衣服,速度依旧快得惊人。一点都不讲究前辈们传授得12字真诀,脱衣要慢****要久穿衣要缓,也不管不顾是否春光乍泄,拎着包鞋子都没穿就跑出去,在一楼客厅里依偎一起战战兢兢。
“姐,怎么办?”年龄兴许只有另一位扬州瘦马一半的女孩忐忑问道,几乎要哭出来。有客人的时候她会叫妈,没客人的时候她会叫姐。她刚入行,只是简单被虚荣心冲昏了头脑,一心想要穿名牌吃大餐最好能降伏一个公子哥或款爷,顺便把那个软饭找个借口踢开。
谁知出来做活没几次就碰到这种事情,报纸上见多了在她们这个圈子里被殃及池鱼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遭遇,一想到这个,挺精致地小脸蛋梨花带雨,惹人怜爱。
“什么都不要做,等着就行。”
成熟女人虽然脸色苍白,表现却比年轻女人镇定许多。做她这一行除了脸蛋身材,没有一点定力是不行地。碰上奇怪癖好喜欢蜡烛皮鞭的金主得忍,甚至需要付出双倍地努力才可以赚到回头客。偶尔运气不佳被正房捉奸在床还不能自乱阵脚,得巴掌让她甩腹部让她踹让对方出够气才成,否则闹大后这饭碗就没地端。
为了迎合王生特意穿上寇小花最爱旗袍的****颤颤巍巍从包里拿出一包南京至尊,长吸了一口后拍拍身旁小女孩地肩膀,道:“没事的,姐干这行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我们说白了,就是最低等的****,那些心高气傲的家伙是不会动我们的,怕脏。”
“这里有电话,要不我们报警?嫖娼也就是罚点钱的事情,别把命丢了。”年轻女孩怯生生道,对于涉世不深地她来说,法律、道德、正义,还没有被这狗日的社会完全抹除。事实上这些词儿地确崇高,但被践踏多了,在社会大染缸里浸染过久地家伙都难以心存敬畏。女孩还小,所以一下子就想到报警,而身边地成熟女人则根本不会去想这两个字。
成熟女人犹豫不决,小声问道:“这附近有警局?”
“坐车子来地时候我看过,两公里外就有一个。”女孩悄悄道,刚开始做鸡,她对周围的陌生环境还是有些恐惧,下意识的记下了一路的风景。
成熟女人内心地恐惧依然压过微薄地正义感,自己身体一旦肮脏到被社会唾骂,往往就容不下太多高尚情操。她看着小女孩蹑手蹑脚走向一架放有电话地长脚紫檀木茶几,就在这个后辈伸手即将拿起电话地瞬间,阅尽风月深谙世事地****本能地尖叫道:“不要!”
女孩吓了一跳,原先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刹那间烟消云散,窜回沙发,缩在成熟女人的怀里呜咽哭泣。
事实证明成熟女人的怯弱救了小女孩一条命。一个眼光狠毒神色冷酷的男人从拐角处现身,死死盯着不知死活想要报警的年轻瘦马,缓缓坐在她们对面,戏谑道:“打啊,打呗。”——他叫豺。
然后她们就看到先前那个毁容的男人扛着被打晕的江宁大财主走下楼梯,那把小刀随意的扎在大财主的腿上,不过避开了动脉,看来男人不想要他的命。
成熟瘦马再看这位敢明目张胆进精英国际劫持巨贾的陌生男人,眼睛里多了几分好奇和敬畏,而不仅是纯粹的恐惧。孟世承没时间体会这只一品鸡的心理路程,撇了眼墙角已经被“豺”彻底粉碎的摄像头,冷笑。
王生这家伙也是个奇葩,居然有装微型摄像头拍摄动作片地癖好,不过这些小伎俩自然瞒不过做惯了脏活的豺的眼睛,都已经被小心拆掉。除此之外,二楼转角处把那只北宋定窑的花鸟纹盘中央也被挖空装了一只摄像头,不过也随着那个价值不菲的古玩成了碎片。作为一个职业杀手,光会删除电脑里面的文件,抹掉脚印烟头还远远不够。
孟世承坐进车,手里多了两张名片,嘀咕道:“妈的,一品鸡就是一品鸡,名片都是烫金的。”
车里还坐有一个人在等着他——喜欢玩92的疯子,豺。
孟世承把王生丢在后备箱,坐在后排,豺轻声道:“承哥,那两个女人怎么收拾?她们虽然被你的安排吓了一跳,但我怕就这么放在别墅会节外生枝,毕竟夜长梦多,女人要是头脑犯浑就容易不可理喻。”
孟世承摘下拿顶标志性的鸭舌帽,看豺有条不紊的启动车子,冷笑道:“我要了她们地名片后,只是问了她们一个问题,你们有父母亲人吧?”
一直躲在阴暗角落里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