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子戌用手撑着下巴,对着镜子摆出了个满意的造型,笑了笑,道:“一个见钱眼开的势力眼而已,我给钱,她卖肉,谁也不耽搁谁。姐你不用担心我会被那女人利用,了不起一笔分手费而已,相反,其实我更担心你,真正能伤到人的从来都不是虚情假意,而是真情实感,爸和大妈就是那样,我怕你也会陷入这样的泥沼之中啊。”
席素素叹了口气,道:“恐怕,人家沼泽还不一定愿意让我陷进去,做女人做到我这份上,也真算是悲哀了。”
席子戌收起那副吊儿郎当的公子哥模样,转头对着这个和自己有着一半血缘关系的姐姐认真道:“姐,我没你聪明,要是把我一个人丢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南京商业圈子里,从商除了吃老本和打父辈牌,就只能被人坑被人宰,所以这些年爸一直将我带在身边,却让你一个人出去打拼,看似爸的做法薄情寡义了点,可是背地里他悄悄为你铺的路,不比我少,如果非说这碗水他没有端平,那也是朝你倾斜的多,这是为什么?因为你是席素素,席家除了爸之外最有商业天赋的女人,将来能够撑起半个南京的存在。感情这种东西,只是调味品而已,没有,大不了我们砸钱去买,一百万不行,我们就出一千万,一千万还不行,了不起我们再换个人。姐你看不起我的花心,我却不这么认为,与其让自己痛苦,还不如让那些见钱眼开的势利眼儿躲到宝马里哭去,所以啊,姐,祸福无门、惟人自召,你那些烦心事儿,在我看来都是自找的。”
席素素摸了摸他的脑袋,有些感慨,当年那个被自己使绊子丢在黑暗无人的角落里嚎啕大哭,出来后却毫无怨言依然追着自己跑的鼻涕泡儿,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这么大了:“从小姐就欺负你,因为姐对你的到来有着一股怨气,现在想想,那时你就是个孩子,大人之间的恩恩怨怨,纷纷扰扰,强加在你的身上,这是很不公平的。别人都说,你的脑子不如我,讥笑席安邦虎父到头来生了个犬子,我却知道,你只是不想和我争而已,因为你当我是你姐,你知道姐争强好胜,不愿意伤了姐的面子。今儿起,不用刻意藏着自己的本事了,席安邦这颗参天大树倒了,树上依附着的猢子猢孙估计都得鸟兽散,散干净倒也罢了,可偏偏还有那么一两个重情重义的人不肯离去,我们席家不能亏待了人家,所以,席家还得撑下去,这时候,就得靠你。你那批狐朋狗友,找机会断了吧,这个你听姐的,比如国美现在的实权派二把手王生那家伙,我们是一起玩大的,从小就阴损得很,你多盯着点,知道你喜欢讲兄弟情义,愿意给他们以所有的信任,不过有一点你要知道,当兄弟突然准备****一刀的时候,伤口比刀伤剑伤只深不浅。”
席子戌眉头紧皱,他不愿意相信好友王生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却也没有反驳,至于听了多少,只有他自己知道。
席素素笑了笑道:“我也就这么随口一说。你别太在意,毕竟王生那王八蛋阴归阴,坏事做了一篓筐,但从小到大原则性的错误,还是没有犯过。”
席子戌若有所思道:“我会注意的。”
席素素笑着问道:“真要有一天得大义灭亲了,你干不干?”
席子戌翻了个白眼道:“老子席子戌天生就是个薄情寡义的人,关键时候,该灭谁,难道还会手软?”
席素素噗哧一笑,踮起脚尖,给这个已经比她还高了一头的弟弟的后脑勺来了一下:“别给老娘张口老子闭口老子的。”席子戌摸着脑壳儿嘿嘿笑着,不敢反驳,跟着这个欺负了自己二十年的姐姐出了洗手间。
一顿饭吃的很没滋味,席素素和这个怄气多年的老爹虽然化开了一些心结,可也没有多少共同语言,至于席安邦这老狐狸在和女儿的沟通交流上,显然很有些笨拙,翻来覆去就是:“吃这个,吃那个,那个不要吃,容易上火”这几句。倒是葛文和席子戌这两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呼哧呼哧吃的酣畅淋漓,席子戌是不知道说啥,至于葛文,穷惯了的他实在做不到对着一桌子的美味无动于衷。
一行人出了金陵饭店,温婷已经在那辆普通奥迪里面等着,席素素那对母女在的地方,她是绝不会出现的,是因为歉疚还是因为别的原因,只有她自己知道。
温婷开着奥迪带着席安邦缓缓离开,突然透过后视镜深深望了眼如一杆扎枪站在金陵饭店门口地年轻男人,突然有些无来由的愤怒。她知道这个穿着普通的年轻人很被自己的男人看重,她不怀疑这个男人的才华,只是她很不甘心,为什么这样人才安邦不留给子戌所用却又要推给那个女人的女儿,难道寇小花在你心中就这么重要吗?哪怕她已经亲手将刀子送进了你的胸口,你还不忍心反手将她打下万丈悬崖?你明明有这个能力!她收回视线,瞥了眼席素素的那辆黑夜精灵,嘴唇紧紧抿起,眯起眼睛,心中浮现某个与理性无关地念头。
席子戌开着自己的改装跑车去了市中心的一家夜总会,对他而言,夜晚,才是生活的开始。席素素开着那辆黑夜精灵送葛文回去,大概是白天席安邦那番无理由的话头的缘故,两个人都有些沉默,葛文透过窗户看着窗外的霓虹灯,巨大的LED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