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还有一丝尚存。或许是自己寂寞太久了。又或是受了采萝的话的影响。又或是觉得自己伤害了他。反正。她是想放纵自己一把。什么都不管不顾。只是靠在他温柔的怀抱就好了。
远处的老树下。一张愤怒扭曲的脸在黑夜里显得那样的诡异。那泛白的手扯过一把树叶。瞬间碾成粉碎。被夜风当做尘土一般吹向了远处。也有几粒掉在了她黑色的绣花鞋上。
清晨。鸟儿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朵薇终于醒了过來。她这才发现自己是睡在南门东篱的身上。衣衫凌乱一地。她忆起昨夜的场景。顿觉尴尬无比。慌乱的穿着衣裳。浑身疼得都要散架了。
她这是怎么了。寂寞了。他都休了她了。他们还这样。这算什么。***。
“对不起。。”南门东篱的声音满是歉意。
“遭了。。”朵薇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从地上站了起來。“敏不知道怎么样了。”她这才想起。敏昨夜去引开大月国的将士了。不知道怎么样了。要是被抓住。那可就是惨了。
南门东篱这时候也已经整理好了衣裳。从地上站起來。“你不用着急。她武功高强。应该沒有什么事情。。”
二人走了不多久。就在树林里遇见了敏。她正在练剑。树叶飘然而落。她挥剑。稳稳的接住那树叶。毫发无伤。看样子。是专门在这里等她。
“敏。。”朵薇的神色很不自然。她不知道敏有沒有看见什么。要是真的看见了什么。她真是太尴尬了。那样活色生香的场面。不太适合敏这样未出阁的姑娘。
“主子。。”敏颔首。
朵薇仔细的观察了她的表情。并沒有发现什么不妥。可是。刚刚看她练剑。明明有又是不高兴了。也是。她是赫连梓的人。若是真的看到了。自然会在心里为赫连梓不平。
蓦然。朵薇望见远处大月国的营帐有好像有什么动静。“你们看。像不像是在拔营。”
南门东篱顺着朵薇的视线看了几眼。“有点像。。”
朵薇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耶律齐昨日态度还很强硬。今日就拔营了。这不符合常理。
“走。去看看。。”
朵薇说着便向前走。
等三人到达大月国扎营的地方。看见的是一片狼藉。推倒的灶台。还有将士们丢弃的衣物。扎营的地方。花草树木都被破坏殆尽。地上光秃秃的。就连泥土也被踩得死死的。这样。恐怕。是许多年的。都长不起植物了吧。
“娘娘。。”
朵薇听见了一声虚弱的呼唤。是采萝的声音。
“采萝。。”她四处寻找。最终在一堆丢弃的衣物里面找到了奄奄一息的采萝。她浑身的衣裳都已破烂不堪。满身的鞭伤。触目惊心。怎么会这样。
“采萝。。”朵薇的鼻尖一酸。她一定是因为放走了她。才会被惩罚。“为什么会这样。走。我带你去医治。。”
采萝含泪摇头。“娘娘。不用了。采萝该死。采萝对不起娘娘。昨夜耶律齐逼问我。你在哪里。我沒有说。今日。不知道他为何忽然拔营。他说。要将我丢在这里。让我自生自灭。这么多年了。我得到了是这样一个下场。呵呵。”
她笑得悲凉。却沒有多余的怨恨。只有为自己不值。直到这一刻。她也沒有去恨那个男人。善良到死的女子。
“采萝。。”朵薇已经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这个女子已经付出得太多了。最后。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这么善良的女子。她不该有这样的结局。她应该有美好的生活。可是。谁又是真正该死的人呢。
“娘娘。你不必为我心痛。我命贱。命该如此。”她用满是鲜血的手。紧紧的握着朵薇的手。“请你一定要原谅皇上。他真的很爱你。”说完。她深深的看了南门东篱一眼。满是歉意。“皇上。娘娘。采萝对不起了。。”
朵薇感觉手上一松。采萝永远的闭上了眼睛。这一刻。她是真的原谅了她。或许。一开始。她多问她一下。多关心她一下。也不会这个样子。这个女子。跟了她两年。一直都是细心入微。是她心中的一份温暖。在那些痛苦孤单的日子。只要靠着她。她就感觉自己能够挺过來。
无论。她多么的累。都知道。有一个温婉如花的女子会永远站在宫门口。为她点一盏昏黄的纱灯。等着她归來。她的温柔。只得任何一个男人去珍爱。却落得这样的一个下场。
她紧紧的抱着采萝的尸身。睁大了眼睛。什么也不愿意说。慢慢的。她的身子褪去了温度。
许久之后。南门东篱终于忍不住开口。“薇。让她入土为安吧。”
朵薇机械的点了点头。任由南门东篱将采萝抱走。
他们将采萝葬在一颗枣树下面。朵薇想着。就让她永远守候着这颗枣树吧。这样。总好过守候着一个沒有心的男人。待到盛夏。这枣树上必定会结满枣子。然后。过路的人吃到这甜甜的枣子。也会在心里感激。这守候枣树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