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姿虞手指轻轻地抚过绕梁琴。嘴唇翕动。“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可惜了。”被关在这里一年了。柳姿虞只有靠着这上好的琴弦來打发日子。湖光美景在美又如何?被困在这如同牢狱的湖中豪宅里。再美的风景终究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
“琴弦断了可以在修。你又何必在此苦苦叹气呢!”日辰走近柳姿虞。这张与夜奴一模一样的脸颊。要不是他亲眼所见。非要误认此人是夜奴不可了。
“是你。”柳姿虞满心的惆怅烟消云散。她笑得灿烂地扯住日辰的手臂。急急追问道:“可是有姐姐的消息?”
柳姿虞虽然被困在这湖中心。可是对外的事情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包括纪江还策划许久的计谋。而这些全靠日辰的功劳。她对姐姐柳姿颜。她更多的是怜悯与疼惜。她拥有的快乐是她不曾体验过的。她拥有美好的记忆。可她脑袋中只有十一年间的杀戮与血腥。
日辰看了柳姿虞一眼。神情有些不自然地抽回手臂。
迟迟得不到回复的柳姿虞倒退了一步。脸色苍白地道:“姐姐出事了是吗?骠骑将军府出事了是吗?你告诉我呀!”
“虞儿。你冷静些。事情沒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日辰攫住柳姿虞纤细的肩膀。
“沒有我想象得那么糟糕。那么你说呀!为何不说呢!”柳姿虞心绪已经乱糟糟了。她紧张地徘徊在亭子内。目光落在湖面上。“日辰。你若不说。我便从这跳下去。我要是死了。看你如何向你的主子交代。”
“这……也罢!”日辰微微一顿。神色凝重地道:“骠骑将军府出事了。南阳王起兵造反之事牵扯到骠骑将军府。刑部牢房大火。南阳王被颜郡主救出牢狱。”
“那么我爹呢!我姐姐呢!”柳姿虞上前一步。心神不宁地握紧拳头。莫非爹与姐姐身陷火焰之中。不会的。不会的。
日辰深吸了口气。“若是消息沒错的话。骠骑将军应该是安然无恙地在庄悫府里休养。但是夜奴她……”日辰实在是无法接受这个消息。他扭开脸颊。
柳姿虞不顾男女有别抓住日辰的手腕。急急地将日辰掰过身子。“别吞吞吐吐了。快说呀!日辰。你快告诉我啊!”
“他是不会告诉你的。不如由我來说如何?”妖娆的嗓音由远即进。百里凇玉坐在小船上慢慢地向亭子靠拢。故卖关子地道:“你想听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呢!由你來选择如何?”她笑得蛊惑人心。一双精明的眼睛牢牢锁住日辰的脸颊。
“坏消息是什么呢!”柳姿虞看着慢悠悠上岸的。提着裙襦的百里凇玉。百里凇玉是她见过最美最妖娆的女子。柳姿虞看得出來。百里凇玉并不像表面的那般无害的。
青丝飘动。百里凇玉魅惑地一笑。“夜奴现在已经毁容了。这容貌对女人而言是至关重要的。沒了容貌。那么将來的日子不就一片黑暗呢!柳姿虞。她毁了容。你们是双胞胎姐就不再是双胞胎姐妹了。”
“什么?”柳姿虞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不过……夜奴也是因祸得福。若不是她受伤。阁主也不会答应让她见你。姐妹重聚。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可要好好的珍惜啊!下次也不知是何时?”
“百里凇玉。够了。”日辰呵斥道。柳姿虞已经心里够难受的了。她还在此兴风作浪。莫不是要逼得柳姿虞走上极端不曾。
“怎么了?心疼了。”百里凇玉满是不屑地撇撇嘴角。“我说得有何不对。我只想告诉她。夜奴会因此被阁主钳制住是因为她。是因为夜奴满心地想要救她。她要是死了。夜奴不就解脱了。”
百里凇玉沒有忘记她是蒙古瓦剌之女托娅的事实。
十一年前。托娅与父亲好不容易在江湖上创建了“乾坤阁”。她们父女是蒙古安插在中原的内应。获取京城中的军机要密则是她们唯一的目的。可是身为朝廷侵犯的大皇子楚瀚泽却坏了她们父女的大事。父亲也因此丧命。为了替父亲报仇。为了夺回“乾坤阁”。她不惜忍辱负重改名为百里凇玉。以美色來博得成为“乾坤阁”阁主的楚瀚泽青睐。在“乾坤阁”谋个差事。不过在此期间。阁主的真正面目她倒是从來沒有见过。
现在。只有柳姿虞死了。夜奴必定对阁主恨之入骨。这样她就可以利用夜奴來夺回“乾坤阁”了。“日辰。有些事情说开了。对我们大家都好。柳姿虞有权利知道这一切的。”
百里凇玉什么都清楚。可是她唯一算漏的是纪江还就是“乾坤阁”的阁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