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竹乐器响侧云霄。鸳鸯帕下欣然砰动。
踏下马车。夜奴瞧见高挂红布漫天飞。贺词连连入耳竟有些酸楚的萧然之色。
这一日还是到來了。
“虞儿。记住答应爹的事。不许闹事。”柳展骑身穿荆蛮狮子袍随后在管家梅格浪的搀扶下。踏下马车。气宇轩昂。形成礼部尚书府门前一道亮眼的景色。
闻声。夜奴冷笑一声。“爹尽管放心。我自然不会做出有违女儿家矜持的事情來。但是我难保索大哥不会。”她转过脸颊目视一脸忧色的柳展骑。
柳展骑颔首。“叔扬这孩子自小懂事。爹相信他不会。”
夜奴泛着冷笑。索叔扬早就今非昔比。她相信除非柳展骑亲眼目睹。否则他是不会相信的。所以之前他闯入她房间轻薄她的事情。她并沒有声张出去。
柳展骑挺拔的身影很快就埋沒在人潮拥挤的门口内。
夜奴随尾而进。
“这不是骠骑将军的女儿柳姿虞吗?”
“是啊!听闻她与索家三爷关系匪浅。今日可有热闹瞧了。”
“瞧她长得秀色可餐。不比那通政御使沈大人的女儿沈果果差。论身份、地位。理应她成为今日的主角。怎么就给比下去了?”
“你有所不知了吧!这骠骑将军柳展骑虽然打了胜战。可……”
夜奴目光阴冷地盯着离她不远处议论是非的五位身穿华服、身份匪浅、头戴帽子、身份匪浅的长者。
从夜奴踏进礼部尚书府内。所有的目光几乎都汇聚在她身上。她不是不知道。她只是不想惹出不必要的是非來。但是这些说长道短的人似乎不懂得嚼人舌根。不该当面说。
“虞儿。可把你盼來了。我真担心……”索仲樊高兴地跑到夜奴身旁。他发现气氛有些不对。顺着夜奴的目光打探而去。
五位长者接触到夜奴阴冷的目光直射他们的背脊。早就人作鸟兽散。
“你在看什么?”索仲樊将疑惑问出。
“沒什么。”夜奴笑意黯然。当目光接触到索仲樊雍容华贵的云锦绸缎制作成的黑袍。红色的纹络消除了黑色的阴暗。发黑的头发梳得油光发亮。整个人爽朗了不少。
原以为是颗索仲樊暗淡无光、毫无色泽可言的珍珠。沒想到他也有发光发亮的一日。她刻意拍了下索仲樊的肩膀。倜傥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就是今日的新郎官呢!”
索仲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三弟不在府内。他去迎接新娘子了。”
“哦!”夜奴不以为然的应声。“做弟弟的娶妻。你这做二哥的做何感想?”
索仲樊无言以对。
他只好伸手做出请的姿势。“先去屋内坐着吧!骠骑将军早就入座多时。恐怕这会喝得正起兴。”
夜奴也不多加为难索仲樊。只好顺着他让出的方向走去。
“爹。”夜奴轻声唤道。
“怎么这会儿才进來。你索伯伯一直唠叨着你。快向你索伯伯敬酒赔罪。”柳展骑递给夜奴一杯水酒。
索迩宕当即伸手夺过柳展骑手掌中的酒杯。他欣然笑道:“柳兄就别为难世侄女。她年纪好小。喝酒容易伤身。”
索迩宕说出口的话对夜奴來说是个讽刺。她斟满一杯酒。“难得今日是索大哥大喜的日子。几杯水酒而已。无妨。”夜奴起身敬了索迩宕一杯酒。全然喝下肚。
“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沒想到柳兄的女儿这豪爽的性子一点也不亚于男人。柳兄真是后继有人了。”
“呵呵……”
盖着红布的八仙卓上一阵哄堂大笑。
“老爷。來了。”一位仆人急匆匆地跑了进來。边喊边乐呵呵地笑着。
索迩宕笑容一下子僵在脸部。立即起身道:“还不快迎进來。”
“不用了。”
众位宾客纳闷之际。身后响起的声音让他们顿时让出了一条道來。
庄悫身穿飞龙鱼袍。腰际间唯独缺了一柄绣春刀。
“夫君。这就是你要带我來的地方。”女子笑着依偎在庄悫的怀里。水眸不屑地扫过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夜奴猜想这位紫衣女子。美而不俗。娇而不腻。貌似牡丹的女子恐怕就是传闻中庄悫泼辣有名的嫡妻。夜奴同样遭到了女子不屑的目光。不同的是女子的目光在夜奴的脸颊上多加逗留了一会儿。
“庄指挥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索迩宕客气的來到庄悫的面前。
索迩宕官居正二品。理应庄悫行礼。可事情却反其道而行。莫非其中有不为人知的隐情。众人暗自揣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