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下子醒过来……
是梦……是梦的吧?
阳一一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太好了,刚刚都是做梦……
真可怕的梦……
可这是哪儿?
她环顾四周,发现输液管,再迟钝地发现它一端连着悬垂着的药袋,一端被胶带缚在自己手上。
为什么她会在医院?
突然生病了吗?
然后她眼前一暗,辨认出俯身看向自己的人是纪离。
“怎么是你?”阳一一怔怔地问,“小袁呢?”
纪离摘了眼镜,冷冷地回答,“停尸太平间,”
“停尸……?”阳一一呆呆地重复了一遍,随后忽然双眸圆睁,脑海里那些混乱的似噩梦一般的可怕片段又复一齐涌上脑海,她大口大口地喘气,再看着纪离伸手低低摁着自己额头,漂亮又冷清的眼睛里似乎有些怜惜,嘴上却无情地将事实再次点明:“是的,十一,他死了……”
阳一一缓缓摇了摇头,然后再突然发狂一般去扯输液管,却被纪离控住手腕,她的拳打脚踢,也被翻身上床的他以极其暧昧的姿势压制……
她重重地喘息着,眼神却满是森冷恨意地瞪向近在咫尺的纪离,那里面的杀气竟让纪离笑了声:“怎么?以为是我做的?”
她咬着唇角颤抖,他却慢慢收起笑容摇头:“不是我。”
阳一一别开眸子,他就又继续冷声说:“不信?但可喜可贺的是,你也看出袁深的死不单纯?大货车撞向他车的时速约为70km/h,谁有病在人不算稀少的街道开那么快,除非是故意的,必须让他死。”
“死”这个字就是一把利剑,狠狠地直捅她心窝,何况他还冷静又狠心地说着袁深死的原因。
阳一一张开嘴,发出沙哑的嚎啕。纪离微微眯眼,轻轻拍了拍她脸:“想不想报仇?想的话就好好地活下去,我帮你找出凶手。”
见阳一一脸色灰白地沉默闭上眼睛,纪离眼中的瞳仁微缩,随后似有什么东西无限地沉下去,然后他冷笑着说:“不想?急于去下面和他团聚?那也很好啊,我想袁深一定很欢迎你带着肚子里的孩子去见他的。”
阳一一猛然睁开双眼,小心警惕又不敢确信地看着纪离,他方才拍她脸时松开的那只手,却已经接近本能地抚上自己小腹。
她脸上那瞬间的希望与光辉,让纪离原本已经痛到麻木的心又有了更深的痛觉,越痛越收不住脸上的笑意,他带着那笑容轻声地说:“十一,如果想为他在世上留下骨血,就坚强些。不然,让这个孩子死,比让你死更容易……毕竟对它,我绝对不会有半分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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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干病房外面。
阳祎和阳重两兄弟面对面占了两张舒适柔软的沙发。
阳重目光在沉默不语的阳祎及他旁边站着的满脸紧张、屏息以待的医生和护士之间流转片刻,笑了,清了清嗓子,问阳祎:“大哥,要是纪离真准备指挥你身边这群人去拿掉咱们十一妹肚子里的孩子,你准备坐视不理?”
阳祎抬眼看了下自己这位同父同母的二弟,想了片刻才说:“我觉得‘拿掉’对十一来说也许并不是太坏的事情。”
“还真是为她考虑过的?”阳重柔和的笑容里有掩藏不住的精明与洞悉,“我还担心我这位大哥也变得和我一样心狠手辣、无所顾忌了。”
“心狠手辣……”阳祎弯着唇角将这四个字重复了次,随后盯着阳重眼睛说,“如果是你,遇到相同的情况会怎样?自己爱的女人怀了别人的孩子?”
阳重唇角笑意一沉:“连她带孩子以及那男人一起杀掉……不过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是吗?你们既然分开了,她就完全可能和别人在一起。”
阳重面色原本逐渐森寒起来,可转眼却又释然一般,“所以为了她……甚至我自己的生命安全,我都需要尽快结婚……”被触及了**的阳重,很懂什么叫以牙还牙,因此还没待阳祎针对他的回答做点评,就反问他了:“你呢?大哥?”
阳祎本就没太大表情的脸上,依旧是沉重的不能太沉重的严肃模样,然后他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话,“她在外面,已经堕过一次胎。”
阳重双眸一下子睁大,看着阳祎可怕的面色,试探着问:“自己自觉解决?为什么?她不是爱那什么画家爱的死去活来的吗?你让她知道你的身份了?”
阳祎摇了摇头,想起那个任性到无法无天的女孩鲜活的眉眼,笑意有点残酷:“我的身份与她有什么要紧?除了可以轻而易举把回来的她折磨的生不如死以外。”
“桑倚天要回来了?”阳重微微皱眉。
阳祎却迅速将话题扯了回来,“我们都不会容忍,纪离当然也是。”
阳重叹息一声,微笑着摇头,“说实话,不是今天亲眼所见他如临大敌又慌乱异常的模样,我是真不敢相信我们三个之间最冷情的人成了这样。咱们的十一妹和她妈一样的有本事,会勾人心……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