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开右掌伸到谢观星面前,马三德苦笑说道:“旁人看画,自然不会太过留意闲杂人等,那守在门前的几名修士当中,有一人分明画的就是小弟,小弟敢如此确认只是因为,纵观整个玄门道宗还从未听闻有哪个修士因修道修出了第六根手指!”
看着那只举到自己面前的手掌,谢观星惊诧之余忽然开口问道:“那些画儿现在何处?”
“谢兄你说什么?”
“那画儿现在何处?”
巨大的狂喜瞬间将孟浪包裹其中,那感觉恍若久旱逢得甘霖,又好似金榜窥见提名,他终于可以确信,昨夜的那一幕并没有落入谢观星眼中。
压抑住自己几乎想要狂叫翻滚的心绪,孟浪一改方才那副可怜模样,其人坦荡荡向后一靠随即开口说道:“谢兄莫不是以为此等重要物件小弟会带入小成界?那画儿还存放在隐月宗密室,地点便只有我孟浪一人知晓,若然谢兄能带着孟浪一起离开小成界再帮助孟浪夺回隐月宗宗主之位,不但是那些画儿,便是密室内的财物,小弟我也一并拱手奉上!不过有件事我需讲在明处,那四幅画的画风,纸张,卷轴,都有不同,明显不是出自同一人手笔,且听我爹所言,似此种画卷外界摹本颇多,所以便有应验,未见得所有预兆都真实可信。”
许是被孟浪的言语与变化惊呆,谢观星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语,直到那孟浪也察觉到自己多少有些“失态”并且开始一点点收敛表情,谢观星这才如大梦初醒一般开口问道:“孟兄既是修道之人,小成界进境神速,又存有众多晶变修士,此样所在多少人梦寐以求尚不可得,孟兄你何以还惦记着离开?”
就好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孟浪捧腹狂笑不止,这一行径,当即令远处草从中接连探出十几颗晃动着的脑袋。
有谢观星在此,孟浪丝毫也不担心有人会躲在近处偷听,待笑过之后,这孟浪也如谢观星一般躺倒在草从中,随即讪笑说道:“谢兄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这修道一途,原就有如过海瞒天,若是连这天都知道了,如何能掌控自己的气运?那些傻鸟自以为道境已入晶变,连参与城斗这样的小事都不屑为之,可他们怎么就不想想,若是真有大能,如何白日里连一堵墙都不敢拆去!”
“此等事,你如何便能这般清楚?”
讶异于孟浪言辞,谢观星忍不住开口问道。
“嘿嘿!实不相瞒,小弟我当日在涉川遇到过真正的大能修士,观此人道境,决然已入得蜕壳,其人晚间打坐之时,那容颜身形当真与孩童无异,可一旦收功,不但身形恢复原状,周身渗出的汗水污物更腥臭无比,细看之下,那污物便有如一张行将蜕掉的皮囊。谢兄,小弟我观你之道境当在返蜕,虽不知道法玄妙,可假以时日,必定能成为醒言大陆上屈指可数的人物,小弟有心高攀,来日愿以隐月宗首座供奉长老之位相赠,万望谢兄你莫要拒绝。”
除去了心底羁绊又打开了话匣子,孟浪活脱脱还是当年的那个马三德,可是他多半没能想到,自己的这番话对于谢观星究竟意味着什么!那或许是一处门户,又或许是一把可以用来关闭门户的锁具。
“忘了问谢兄,家中可有儿女?”
突兀出现的一问与前面所言全无半点联系,谢观星刚刚有所触动却也被这句不着调的言语搞得一头雾水。
“尚无子嗣!不知孟兄何来此问?”
“麻烦了!麻烦了!当真是麻烦了!谢兄你从何处习得的功法,既然能修炼到此种境界,你那师父便不曾告诉你,道境一入返蜕便不能再有子嗣?”
“噗”的一声,那摆来摆去的草儿终于被谢观星吐了出去,带着一脸震惊,谢观星呆呆望向孟浪。
“孟兄,你如何便能断定谢某道境已入返蜕?若当真如此,可有什么方法能将道境退回去?我谢观星曾对着父母灵位盟誓,决不可让我谢家就此断了传承!”
“咔”的一声,小指粗的一根草茎被孟浪一口咬断,至于有没有被咬到舌头不得而知,但交趾原内再次响起了孟浪的狂笑,只是这一次,那笑声怎么听都好像异兽在嚎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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