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官总领赵至信几乎是连滚带爬进入殿内。
“人回来了吗?”
即使是再冰冷的言语难以掩饰内心的期待,单勉的一句问询当即搞得方胜一头雾水。
“我方胜在宫中耳目众多,何以陛下要找人,老子居然没有得到一点消息?”
偷眼望向跪在自己身侧的赵至信,方胜的心瞬间落入谷底。
方胜深知赵至信为人,能坐上内官总领一职,这赵至信胆识自然异于常人,可是看今日之状况,定然是出了什么大事情,不然,何以心狠手辣且见惯风浪的赵至信便能被吓到这般模样?
目光扫过方胜面孔,额头上尽是汗水的赵至信欲言又止。
“但讲无妨,朕与方总领虽明为君臣,可私下里朕一直将他看做自己的兄弟!”
恍若松了口气,赵至信连额头汗水都不敢去擦拭便再次叩头说道:“昌余与武山的贵客已然入了京都,只是老奴派去打探消息的两名奴才一直没有回来,……两个时辰前老奴再次安排人手,不想却在落仙湖边撞见这二人尸体……。”
貌似勃然大怒,承架前的单勉身形微晃开口骂道:“些许小事都办不好,倒要你这老匹夫何用?”
然而不过片刻,这单勉便收了怒气,转而对着方胜开口说道:“方兄!即如此,那便有劳方兄你了!”
……
“没卵子的孬祸!此样事也是你这等的废物可以承担!如今撞破了头,还不是一样要来麻烦我方胜!”
暗骂一声,方胜狠狠瞪了某人两眼,对于赵至信口中的贵客,他方胜自然心知肚明。
“陛下,此事若由方胜出面只怕不妥,前番方胜事儿做得绝,贵客那里难免对方胜恨之入骨,若陛下定然要方胜前往,方胜死不旋踵,可要是因此而误了陛下的大事,方胜纵然万死也难辞其咎!再者,贵客身份非同小可,方胜出面,会否为陛下惹来麻烦?”
分了心又有些自以为是的方胜显然没能留意到单勉的一些变化,与略显苍白的面容相比,单勉那只抓握承架的手掌此刻已青筋爆起,并且单勉整个人貌似都已靠在了承架之上。
喉头微动,单勉勉强算是咽回了那口堵在嗓子眼的鲜血,待松开了抓握承架的手掌,单勉冷哼一声缓步走回御案。
“此事便只有你知晓前因后果,你不去!他们如何能信?你莫要担心,若然消息属实,哪里还会有人在乎什么身份?便是你毁了他们主家的宗庙,他们当下只怕也顾不上你!”
一阵苦笑浮上方胜嘴角,方胜听得出,即便到了此刻,单勉对那个消息仍存有怀疑,可他方胜细细查过候敬宗的来历,此样人等的话,也许旁人未必会信,可他方胜相信。
“都退下去吧,朕有些累了!……咦!方胜,朕不是早让你起来了吗?你怎么还跪着?”
心头无端升起一阵恶寒,方胜不得不佩服单勉的记忆。自己早已跪得双腿失去知觉,可类似“平身”那样的话儿,陛下您压根就没有说过!
眼见着赵至信谢恩离去,方胜唯有拼命揉搓着自己那两腿麻木的腿,可就在此刻,大殿顶部忽然响起一声尖啸,当一只巨大金眼赤鹰飞入殿内,无论是悄悄往方巾内吐出一口鲜血的单勉,亦或是想要对着自己双腿咬上一口的方胜都赫然呆立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