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女子的难处?这白日里遭人调笑时他在哪里?这晚间抱着个铁尺儿苦守至天明时他又在哪里?……我林仙儿自小命苦,这遭逢打骂原就是个平常,可是他知道不知道,那鞭儿抽在身上,皮肉之痛忍得,心痛又如何能忍得?”
“你知道吗?过去我一直很怕,我怕梦里没了他,心里没了他,自己便没了活下去的寄托。可是现在我不怕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忽然发现,那个关于他的梦才是真正困住自己的笼子,只要能走出这个笼子,这天,这地,很大!”
宽敞的密室内,堆积如山的卷宗几乎占去了此处大半空间,除此之外,貌似整个密室当中便只有一名女子;一张桌案和一只懒洋洋栖息在紫铜架上的红色金眼大鸟。
轻轻叹了口气,林仙儿的左手抚向紫铜架上的赤鹰,然而随后的状况却是让人感到惊诧,那架上的金眼赤鹰只微一偏头,瞬间便在林仙儿左手上狠狠啄了一口。
没有惊叫,也没有什么下意识的缩手,容颜依旧俏丽的林仙儿缓缓抽出一条丝带,当那只早已遍布伤痕的手掌再次被包裹起来,密室内再次响起了林仙儿的喃喃自语。
“我便知道你听得懂,不然今次怎会比往日轻了这许多?终究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林仙儿的为人,终究有一日你会像仙儿一样飞出这个谁也看不见的笼子……。”
“大人,金眼赤鹰便只认旧主,用,自然可以用得!但还是莫要去招惹,平白伤到终究不好。”
冷不丁冒出的一句话语打断了林仙儿的感慨,这话语乍听上去似是想表达某种关切,可那口气却总让人觉得有些阴冷。
“查三,你几时入得这里?因何也不通报一声?”
向着某处阴影中瞪了一眼,林仙儿转身坐回桌案并随手翻开了一本案头上摆放着的卷宗。
只待将手中卷宗翻过几页,林仙儿这才接着问道:“查三,交代你的事情可有办妥?”
“回禀大人,属下已经领人处置过了!跟过来的统共二十六人,没有漏掉一个,至于京都那里,想必两日内便能传来消息。”
“赵虎和韩通那里有没有什么异样?”
“昨日韩通早早便让人将大人让出的天字四号房清理了一遍,属下安排的人手也已经放出消息,那赵虎一如大人预料,二更进了后园,四更时分又独自潜入天字四号房,并且在里面呆了能有半柱香的时间。”
“查三,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我义父如何便能在一夜之间瘫了?”
“大人既是过了这些时日才问,查三也不便隐瞒,刘公让属下给大人您捎个话,韩璋既是知道赤鹰的秉性,那他就该知道,从没有哪只赤鹰是老死的!”
密室中忽然变得寂静,等了许久这才又听到林仙儿的一声叹息。
“义父是不愿意看到仙儿与官家再有瓜葛这才出此下策……,仙儿自有办法应对,刘叔他又何必急于一时!”
“此事大人恐怕是误会了,刘公那里是做了安排,可真正让韩璋变成一个废人的却是腐骨草。属下业已查过,做过手脚的茶盏尚未进入韩璋寝室便已被人发觉并偷偷换掉。”
“这倒是怪了!我义父自从到了这里就变得极其谨慎,若无你等这样的手段,又有什么人可以对他下毒?”
密室中再次变得寂静无声。半晌,那叫查三的汉子缓缓从阴影中走出,对着林仙儿施礼说道:
“大人有此一问莫不是还信不过查三?若非韩璋中毒搬出寝室,属下心存顾忌又如何能有机会进入?能在韩璋用来清洗磨石的水桶中下毒,此等事在属下看来便只有三人能够做到……,属下曾翻阅过刑讯司内的典藏,腐骨草这等物什便只有京都城外的乱葬岗才有零星产出,因其外形酷似刑讯妙药湿骨草,识得此草药性的人更是寥寥无几,而以韩通的为人,一个市井无赖怎会有这样的见识?更何况腐骨草药性缓慢,想必这毒也下了有一段时日,大人不妨明言,这下毒一事是不是大人所为?若不是,以属下之见,这韩璋断然留不得!”
“好了!刘叔没有告诉过你,话太多的人总是会死得很早!”
一阵叱喝自密室中传出,紫铜架上的金眼赤鹰也在这声叱喝下昂起头颅。
扫了一眼架上的金眼赤鹰,查三对着林仙儿再施一礼,随即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说道:“查三原本话很少,生死亦看得平常。只是这些年下来不知是怎么了?越是在人多的地方呆得久了就越是找不到当年的自己。大人您说得对,话太多的人死得会很早,可从来也不说话的人未必就能活多久,不知道大人还有没有什么吩咐,如果没有,查三想回去和兄弟们喝上两盏。”
听闻查三此语,林仙儿的面色微微一变。
“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于纲,方震死了,那些桩子原本并不硬,可兄弟们的出手没有以前快了!”
任谁也想不到,刘半山当年亲手训练出来的那批影卫中也会有人说出这样的话语,也许世事便是如此,若干年前,这些人被刻意训练成了杀人利器,那时的他们没有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