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时分,小院内大眼瞪小眼的状况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原本谢观星以为,这奈何城中的百姓一入晚间势必会变成一尊尊晶像,可现在看来,事情远比自己看上去要复杂的多坏坏爱:小情人,吃定你!。至少到了此刻,这叫季效廉的绿袍老者仍就是白日里的那副猥琐模样。如果硬说有什么差别,那差别就是:铁锤要是举得久了,总是会累的!
季老头的手掌很稳,偌大的一柄铁锤便好似在他掌中生了根,举了这许久,居然没有生出一丝颤抖。不过话虽如此,并不代表他就真的不累,那些顺着面颊滚落的汗珠,同样可以说明很多问题。
“二更了,我看你还能坚持到几时!你把那个罐子交与老夫,老夫今夜便放过你,不然的话,你也看到了,老夫手中的铁锤可不是吃素的!”
强作镇静,季效廉恶狠狠开口说道。
季效廉收留过很多“儿子”,可是像谢观星这样的还是第一次遇到,此人道境明明已出离堪破,入得奈何城就应该会生出“晶变”,可当下这状况,自己分明是撞到“鬼”了。
谢观星也觉得有些纳闷,自己不会生出变化昨夜便已知晓,可这个老头儿同样如此这就有些说不过去,那铁锤虽说不大,终究还是钝器,倘若有人也如这老头儿一般手持铁锤砸将过去,那么这城中已然变成晶像的修士,又有几个可以活到现在?
“为什么你没有变成晶像?”
放下手中的錾子,谢观星随手端起了案上的茶盏。这一举动,当即让季效廉心头一紧。
丢掉铁锤,季效廉夺过谢观星手中的茶盏一饮而尽。
“你这天杀的囚徒,莫要动老夫的茶!你可知道似这样的茶中极品可以换取多少晶石?”
……
从季效廉口中,谢观星对奈何城的规矩多少有了一些了解,此处不同于涉川,一应配给都由城主府统一发放,城中更没有什么像样的店铺,所谓的买卖,大抵便有如涉川的黑市。当然,一如当日李怀山所言,小成界确实没有什么成文的律法,可偏偏是在这奈何城,有些规矩甚至比涉川的律法还要严苛。
奈何城的居民不得食用酒肉;不得身穿彩衣;不得吟诗唱曲;不得私藏兵刃;不得留存机巧之器;不得男女同室白日淫欲;不得找寻双亲育养亲子……,轻者押送腐仙山挖矿,重者?……这个倒真就没有几个人知道结局。
谢观星扪心自问,这些年邪门事见得多了,便是天塌地陷最多也就是震惊一下便坦然接受,可是像这样不合情理的规矩,却当真是让人感到匪夷所思。一如季效廉所言,假使这小成界乃是上古时期大能修士所创,那么这大能修士定下这些违逆人心的规矩,倒是想要做些什么?
手指轻弹台案,谢观星多少感到有些憋闷,季效廉的唠叨咒骂没完没了,可是没有搞清楚这老头儿还会不会举起铁锤,谢观星也不敢轻易入房歇息,更何况这所宅院中好像也没有第二张床榻,天晓得这老头儿的那些“儿子”究竟是睡在哪里!
起身走出房舍,谢观星想要出去转转,既然已经有了牌子,貌似奈何城众多规矩中并没有哪一条提及晚间城中百姓不能出门闲转。
方行至门口,谢观星身后便传来一声问询。
“我的儿,这般光景,你这是要往哪里去?”
谢观星见这老头儿不再纠缠茶罐之事,心绪略微好了一些,至于那个称呼,听多了,也就由着去了。
“左右当下无事,想往街面上转转!”
“如此那便由着你,不过我倒是很想知道,你是准备走门?还是准备翻墙?”
“出离自家院落,当然是走……”
话语尚未说完,谢观星便愣在当场。也许这老头儿不是犯了疯病,那话儿问更是很有道理,因为就在自己做出回应的那一刻,谢观星忽然发觉,白日里的门户,居然就真的不见了。
密闭的院墙没有一丝缝隙,原本该是门户所在的地方如今也连成了一片,想要出门,对于常人来说还真就只剩下翻墙一途。
“娘的,这大能修士的法术还真有些门道,也不知是不是用得障眼法,可找不到门户又怎样?老子偏偏就不去翻墙!”
缓步走向院墙,身后的冷笑一声连着一声,季效廉似乎对于翻墙一事存有偌大把握,见谢观星依旧没有想要停止的意思,这老头儿终于忍不住喊道:“莫说老夫没有提醒过你,你若是不怕天雷击顶,那便只管去翻,似你这样的囚徒腐仙山要多少就有多少!”
得意洋洋的端起案头茶盏,季效廉仿佛已经看到了谢观星即将面对的悲惨遭遇,那盏茶明明已经冲泡的没了颜色,可此刻再饮入口中,却另有一番滋味。
“扑”的一声,季效廉在喷出口中茶水的同时险些翻倒,他看到了最不可思议的一幕,那个注定要被天雷劈回来的小子真就不见了。
连滚带爬出了房舍,季效廉呆呆立于自家院墙之内,待伸手摸了摸院墙,这季效廉的眼中诡异泛起亮光,其人转身回房拾起铁锤别在腰间,待再次出现于院墙之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