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做些什么?”
“若朕行公告于天下,酌情减免赋税,此法可行?”
“百姓们便只认得自己的肚子,方胜斗胆一言,圣上施恩,百姓们吃不饱会怨恨圣上,圣上不施恩,百姓们吃不饱,一样会怨恨圣上,如今这状况,方胜以为还是先整肃吏治,端正律法,彰显威仪较为妥当,至于那些难办的事,让地方官员自己去掌控,若得善法,正可用来普及,若存遗祸,那些无能的官员留着也是祸患,至于这赋税,下臣窃以为严苛中当透着宽松二字。”
能从方胜口中听到“宽松”二字,单勉大感意外,一时间但是真来了兴趣。
“这严苛中如何能宽松?莫不是有官员收不来赋税,朕这里也要看看情况再做处置?”
方胜闻言连忙跪倒。
“下臣怎敢左右圣上言行,下臣的意思是,那赋税可以以旁的方式替代,皇城修建所用土木砖石可以入类,医药布匹亦可如此,下臣已经准备好了一个单子,统共四百九十六项,还请陛下过目。”
接过内官呈递上来的那个单子,单勉粗略看了两眼,可看着看着,这单勉的面色变得有些难看。
“似这等残破衣甲兵刃要来何用?居然还占到了今年赋税的一半,方胜你可是想你那兄弟想到疯了,便想着把朕的京都也变成铁匠铺?”
轻轻痰嗽两声,这方胜跪着向前挪动少许,随后压低声音说道:“下臣准备将这些衣甲兵刃送往昌余武山,只待回转,那便都成了银子!”
案后的单勉一时哑口,待褪去面上震惊,这才起身走出御案,俯身扶起方胜。
“卿之用心朕知道了,就依着你的意思去办,只是当下涉川少的还是粮食,银子倒还在其次。武山富足,虽同样生出粮荒兵祸却总强过我涉川,若是能从武山换回些粮食,正可解了当下燃眉之急。”
抬头望向单勉,方胜眼中已涌出泪水,君臣执手而握的样貌,当真让人唏嘘。
“若圣上应允,方胜倒是想给武山那里送去一些粮食,武山叛军缺粮,若无依仗,半月之内只怕就会平定,圣上明鉴,今番只要涉川的百姓勒紧裤腰带送出一斗,来日东府州那里就可以省出万斗军粮!”
许是站得近,内官总领赵至信听清了方胜言语,可就是这番话,让赵至信心头狂跳。再用眼角扫了那几名留在殿内奉茶的内官两眼后,赵至信暗暗叹了一口气,他知道事情的轻重,但又有几个人真正在乎自己这些阉人的死活?
仿佛是被方胜言语打动,单勉昂首挺胸走回御案,朱笔挥洒之下,那摆放于案头的那张单子上当即出现了一个大字“准”,待用过印信,单勉忽然抬头开口问道:“谢兄哪里还是没有消息吗?那间铁匠铺你可有仔细查过?”
听到单勉提及谢观星,方胜心头一喜,可随之而来的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
“下臣去查过那间铁匠铺,这店铺是与旁的铁匠铺略有不同,那后院当中,存有一口古井,似是用青铜打造,那井内下臣并没看出什么异样,只是琢磨的久了,那青铜制成的井口和井台倒是真有些玄妙,下臣已经安置人手将那井口井台送来京都,此刻就摆放于西园,圣上若有闲时,可否前去一观?”
“古井?……既如此,看看也好!赵至信,且往华阳宫那里去知会一声!”
半柱香的功夫,偌大的振元殿内就只剩下了几名宫中内官,他们没能随行国主,只是因为赵至信让他们先等在这里,只说还有旁的事情要办,可随着大殿各处出现了一些模糊身影,这几名内官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自己等待的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