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愉的尾音尚未完全退去,两具纠缠在一起的身躯已缓缓分开,凝视着那双依旧美丽,却因为疲惫而现出淡淡鱼尾的眼睛,刘半山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没了任何退路网游之天下无双。
默默穿戴好衣物,正准备将那把短刃再次揣回怀中的刘半山忽然停住,他惊奇的发觉,对于方才的所为,自己并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后悔,正相反,一种莫名的畅快与轻松始终挥之不去,并且,对于纳言真妃,自己好像也没了再提任何问题的兴趣。
当然,轻松与畅快之余,刘半山多多少少会生出了一些烦乱,或许从现在开始,他刘半山必须要习惯将自己看成一个死人校园全能高手。
此刻的落仙湖,能听到的也唯有湖水拍击船板的声音,远处的船舶已然没了踪影,船头上的许三福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圆睁的双睛依旧望向湖岸,只是那里早已空无一人。
来自新任京都提卫薛守信的军令,让禁军的将领知道了船头上做着的那位,究竟是何等货色,可将领们没有任何怨言,或许也没有机会去抱怨,因为这位在涉川名气不小,可谁都没有见过的提卫大人,他派人送来的军令异乎寻常简短,可就是这简短的军令,却透露了太多的信息,这些信息,足以让这些涉川的禁军将领们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与震惊。
“圣驾回返,弃舟往南,观鱼亭,协影卫困守一个时辰。”
没人知道这位当年赫赫有名的少年将军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可即是做了京都提卫,那么周谨周将军那里一定是出了事情。临阵换将,素来是兵家大忌,更何况周谨手中还掌握着京都大半兵马,就算是国主那里另有安排,这个新任的京都提卫也应该在南云州才对,此人出现在京都,那南云州那里的兵马又该由谁来统领?你莫要说随便找个人就可以替代,京都的兵将可比不得地方护军,若不是天子门生,倒有哪个驱使的动?
军令中还有一点让禁军的将领感到毛骨悚然。
此番出城的禁军军士仅有一千余人,表面上看,这几乎是皇城禁军可以调动的极限,可即便五门督护司的护军并不同往,可算上王哈儿王大人的影卫,怎么着也能有三千余众,这么多人,只困守一个小小的观鱼亭,那亭中莫不是出了什么妖怪?
将领们几乎不约而同想到了一个人,一个足以令这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京都提卫如此上心的人,也唯有这个人,或许值得如此,可那个人却不是什么妖怪,而是将领们心中的“神”。
三千人就可以困住这个“神”吗?若是如此,昌余人早就打下了涉川!
也难怪禁军的将领会做出这样不着边际的猜测,在他们眼中,自己刚刚才阻止了一场卑鄙的刺杀,而这次刺杀的目标不同以往,直接指向了自家国主,若非国主早有准备,只怕以那些黑衣人的绝决,真就可能得手。但是,倒过来一想,京都之内又有谁可以驱使这样的死士?又有谁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又有谁值得用三千人去围困?除了那个“神”,将领们想不到旁人。
“若是连柱国将军薛绍都反了,这涉川的天,莫不是真要变了?”
不过,涉川的禁军注定要空跑一趟,原因无他,真等大队兵马困住观鱼亭,那里除了几具尸体,就再也见不到一个人影。
有趣的是,禁军的将领们还是没有任何机会抱怨,新任的京都提卫再次调整了部署,这一次倒是不用困人了,可要是想将落在观鱼亭附近的箭矢一根根收集起来,同样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有鉴于收集箭矢要耽搁些时间,禁军的几名将领凑在了一起。当下这状况,再去问候某人的亲娘已变得毫无意义。这些谁也没见过的箭矢,它们的由来,或许是一个更吸引人的话题。
可几名禁军将领很快就发现,自己必须小心点说话,因为那些一起跟来的影卫,他们的注意力,似乎并不在拔取箭矢上。
“你一个人想去哪里?莫不是迷了路?”
偷偷潜出荒草荡的禁军十人尉齐欢心中暗暗叫苦,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偌大的荒草荡边缘,居然也会有影卫把守。
看着面前这个被一众影卫护在当间的涉川官员,齐欢一脸诧异回道:“大人说得是,属下正是在这荒草荡中迷了路,这才到了此处。还请大人您给指个方向,属下好早些回去给我家将军交差。”
听闻齐欢此语,这名影卫官员微微一笑,随即向着远处高耸的京都城墙望了一眼,再次开口问道:“能行到此处,便只捡了这一支箭吗?”
齐欢闻言一怔,但转瞬之间便已满脸堆笑凑近那名影卫官员。
“大人有所不知,属下内急,便只捡了这一支,只因顾忌那风火事儿遭人耻笑,这才走得远了一些,不想就此迷了路,还望大人体谅。”
“即如此,我安排人手送你回去!杨波、李敢,你二人送送他!”
这影卫官员貌似无心追究,那齐欢见状,面带少许喜色作势便要上前施礼,可就在此人行将单膝跪倒之际,一道寒芒自这名十人尉手中发出,投射之物,正是那支长达四尺的怪异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