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影于场院某处角落消失,谢观星却开始后悔。谢观星不认为刘半山已经知道了那个张小四拿命换来的秘密,至少现在还不知道。刘半山此举,最大的可能,无非是想用迷陀丸钳制武山与昌余,可涉川人是人,武山人是人,昌余人同样是人,人与人之间又有什么区别?谢观星一直不愿意对刘半山说出那个秘密,究其原因是不愿看到官家对道门展开杀戮,可依着刘半山打算,又会死多少人?以道门弟子的本事,打不过,逃总还是可以逃的,而自己轻易便做出的那个承诺,却会害死多少人,和这些百姓相比,道门会死多少人此刻倒还算个屁!谢观星可是从红菱那里听说,这涉川地界之内,百姓田中自是荒芜,而属于道门的青苗,却依旧是绿油油的一片。
不过,谢观星的挣扎也只在于此,可也许有人注意到了,谢观星并没有后悔答应刘半山杀人一事,但你应该感到惊奇吗?
被阴谋与杀戮包裹着的刘半山,他想要杀的人怎会是个简单人物?而此人的双手若是没有沾染过血污,又如何能入得刘半山的法眼。更何况刘半山为什么一定要谢观星动手?不正是因为京都赫赫有名的风雷剑圣郝进勇也死在了谢观星刀下。很多时侯,道理就是这样,莫要以为简单,就觉得无用!
可是谢观星或许忽略了一件事,这场粮荒与那个秘密之间的必然联系。
如果这秘密被隐瞒了数百年,那么为什么就不可以继续隐瞒下去,难到布局的人只是想通过这场粮荒改朝换代,若如此,何需迷陀丸?可若是布局之人想凭借那个秘密消除某些来自道门的助力,直接张扬开来即可,为什么一定要选在这么个特定时刻。更有甚者,为什么无论涉川亦或昌余武山,他们的律法上数百年了一直沿用着那条莫名奇妙的规矩,百姓不得私存粮种,春耕所用粮种,必须来自官库?
谢观星很烦,而看着自己的夫君在凉亭下独自喝着闷酒的封红菱同样很烦,她不喜欢刘半山,更讨厌谢观星当下的状况。
有什么事情会比自己的身体更重要,如果不是被柳如烟拉住,红菱很想冲过去给自己那个不知死活的男人两脚。
“如烟,你确定这个时候该由着他去吗?”
封红菱握住柳如烟臂膀的手指微微用了力。可即便是感到有些吃痛,柳如烟还是无比坚定的点了点头。
很多时侯,谢府中的一些人会怀疑柳如烟到底有没有恢复记忆?她的一些行止,总会让人生出些许意外,这就像你正准备往熬煮的米汤中放入些许青豆,却当下遭到柳如烟的拦阻。
“莫要放青豆,我那主家他不喜欢!”
而你刚刚将青豆捞出,那柳如烟又会在一侧喃喃自语道:“他不喜欢青豆吗?我怎么会知道?”
似这样的事,几乎每日都在谢府中发生,可每当柳如烟流露出一点对过往的记忆,这对于红菱和林仙儿来说,都是一种沉重打击。因为谢观星若是有所察觉,那么其人颜面上难以抑制的欣喜便显而易见,更有甚者,晚间的留宿,也必是在柳如烟房中。
当然,也许对于林仙儿来说,独守空房也算不了什么,左右她已然习惯了,可对于红菱,这却是一件难以忍受的事,所以,寻找医馆为柳如烟医治失忆,红菱表现的比任何人都上心,其实她的目地只有一个,唯有治好了柳如烟,才能去讨要所谓的公平!
不过今日的状况倒是没让红菱生出旁的想法,红菱清楚,柳如烟对于谢观星的了解,应该远远超过自己,如果柳如烟说谢观星此刻很烦,莫要去打扰,那她红菱最好还是不要去自找麻烦。
黄昏时分,林仙儿的回返,终于让紫藤架下的等待告一段落。而简单的一问一答,往往会改变了很多事情。
“仙儿见过主家和两位姐姐!”
“你既然喜欢花草,可知道迷陀花?”
“京都附近倒是极为少见,只是仙儿祖籍丹霞山,那里多产此物,倒是识得。”
“可知此花有何特别之处?”
“……仙儿少时,常见有人采摘此花入药,若说特别之处,仙儿只觉得这迷陀花不似此界之物……。”
“够了,你且先回房等着,待我见过方兄后再去寻你!”
谢观星的心忽然猛烈的跳动了几下,那个自己认为的“特别”,一个出身妓馆的女子怎会知晓?可是她既然说出这等话语,一定还有一些事情自己并不清楚,可要不要继续问下去,谢观星却产生了犹豫。
烦躁,让谢观星想要宣泄,所以即便他已经看出一些事情,却还是准备直接进了封红菱的寝室歇息,因为或许只有红菱,才能扛住他有如疾风暴雨般的冲击。可是灵仙儿的言语,让谢观星改了主意,他要先到方胜那里去一趟,尽管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对方胜说些什么?
京都的琐事还在发生,它不会因夜晚的到来而停止。谢府的这场宣泄原本该在红菱的半推半就与柳如烟含泪默默离开中缓缓进入状况。然而只因为灵仙儿的一段话,这场宣泄就可能就莫名奇妙的更换了地方。且不论灵仙儿的寝室今夜会否沐浴在春风之中,而谢观星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