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如今的涉川国主,他的话,越是含混,你越需要仔细去听。
看着刘半山困惑的眼神,单悯接着说道:“这段时日,你可是闲得烦了,即使如此,就替朕去做件事,且看看能不能寻来迷陀丸的方子。朕总觉得,有些地方,你不及王哈儿。他有三条法门颇为玄妙,其中一条很有意思。生死际会,不过利尔!此间事,朕看了许久,一直看不出那掌控之人利在何处?朕眼中看到的,便只有这迷陀丸。”
对于迷陀丸,刘半山吃过的太多,他自是没将这事儿放在心里,不过,单悯的这番言语还是让他明白了一点,粮荒之事,只怕又会落入王哈儿的手中。
失望之余,刘半山领旨告辞,可是走不几步,身后再次传来单悯的言语。
“半山,你且看看,此刻这承架下还有谁?”
刘半山闻言一愣,随口说道:“回禀我主,半山便只见到纳言真妃,倒是未见旁人!”
单悯的脸色渐渐变的有些阴沉,其人缓缓说道:“半山,你莫要因大,就忘了朕也在这里,你莫要因小,就将脚下的生灵看做蝼蚁,你莫要因近,就忘了自己也在这承架之下。你眼中便只有纳言,何曾想到过自己原来的那个兄弟?”
刘半山跪过,跪过很多次,但是在他的一生中,便只有一次算是真正跪了下去,那一次,刘半山跪了许久,而就在空荡荡的华阳宫后花园内,一片承架之下,跪着的刘半山渐渐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对于自己的那个师父,谢观星近段时日很少去想,从方胜那里,谢观星大致知道了一些刘半山的境况,不过,由于方胜再三提醒,谢观星没有过多的去询问,也许在谢观星眼中,自己的那个师父,原就是活在生死之间,如果他活着,且活的很好,谢观星不会感到意外,如果他死了,死得很惨,谢观星同样不会感到意外,甚至谢观星有过这样的念头。若是有一天,自己的这个师父暴死,他谢观星要不要替师父报仇?
谢观星找不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只能再次侧出一步。
“只要谢某得了消息,任谁也休想伤到你分毫!”
这种打算,方胜自然不清楚,可要是方胜能听到谢观星的心声,那他一定在后面加上一句。
“若是我兄弟没得到消息,刘大人,您老还是自求多福!”
刘半山老吗?方胜很快就会知道。
有鉴于这两日京都城内已经因为粮食出了人命,方胜往来谢府的次数渐渐减少,与此相应的是,从方胜那里送来的粮食也开始打了折扣。
此事怨不得方胜,小鱼小虾压榨一下自是好处多多,可是日子久了,这小鱼小虾被压成了鱼干,而来自那些大鱼的压榨,就开始落在了方胜头上。
此等事,若换做往日,方胜自是乐此不疲,可放在近日的涉川,方胜就有些搞不懂。
这些向王大人私下讨要粮食的官员,他们看上去倒是真有些消瘦,可是他们府中的家眷及武护,却个个红光满面,这等样貌,哪有一点缺粮的意思,分明是闲着没事,消遣他方胜。
不过,来自王哈儿大人的言语,让方胜不得不重视这些事情,也许王大人说得对,与人方便,来日才能与己方便。如此一来,方胜当真是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这精打细算之下,明察秋毫之间,倒是勉强将那些前来讨要粮食的官员给应付了过去。
今日得闲,方胜做了不少私事,虽说父母那边的消息是让他方胜放心,可方胜还是将指缝间攒下的一些粮食安置人手偷偷送了过去。只这一件事,方胜就再次领会到了官大一级的好处,方胜相信,即便沿途的盘查一天比一天紧,可是又有谁敢去阻挡影卫的车队?
既然父母那边安了心,方胜自然再次想起了兄弟。前两日,为了粮食,方胜和谢观星第一次红了脸,可是事后想起,方胜又觉得多少有些歉意,谢观星将他方胜送来的粮食分了部分出去又有什么不对,左右他就是那么个心性,总不能看着辖区内的破落户活活饿死。
不过,方胜也打定了主意,好歹要再劝劝谢观星,还是自家人的性命重要。实在不行,就从谢观星的那几个婆姨下手,他方胜看得出,对于谢观星的“善举”,柳如烟和林仙儿同样有些看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