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军士却是对望一眼,齐齐下马,手握钢刀围拢了过来。
“敢问老者,既然人心多变,为了个利字,父子可以离德,手足可以相残,若是舍了这利,可否得大自在?听闻五百年前的禅宗曾有不二法门能渡众生,不知是否确有其事?如今这天下可还有禅宗弟子?”
明眼人应该能够看出,这个问题想必已困扰了这位年轻将领许久,其人病急乱医,此时似乎是见这张福话儿说得通透,故而生出了“问道”之心。
张福恍惚间似找到了一些昔日的感觉,其人强打精神微笑说道:“何须寻什么禅宗弟子,便是真的舍了这个利字,要想做到心无旁骛也不过是痴人说梦。将军若是能识得这天下人心,自在掌控,辨识冷暖,自可趋利避害,得大自在……。”
“放屁!”
张福的言语尚未说完便被人打断,那话语虽说的微弱,却无比清晰。众人的眼不由自主的望向了那声音的来处,原本还在晕厥中的谢观星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并在方胜的搀扶之下站直了身形。
理户张福的眼中泛起一阵凶光,眼角的余光撇向了身边这位将领腰间的佩剑。可是令人感到惊奇的事情就在此时发生。
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刃,就如同变戏法一般出现在了那名将领的手中,锐利的锋刃更是紧贴到了张福的脖颈之上。
比住张福,这名将领笑着望向谢观星,待将谢观星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其人开口问道:“这位兄台身穿官衣,不知是何处公门中人?如此嘲笑一名老者,莫非另有高见?”
谢观星尚未开口,身侧的方胜已然跪倒施礼并开口说道:“五柳巷推官方胜,捕头谢观星见过安平王。这老者乃是杀人凶嫌,武艺高强。王爷务必小心!”
那将领闻言似是一愣,鬼面下的双眼生出一丝难以察觉的震怒,不过这怒意很快就被其人遮掩了过去。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话!”安平王单勉根本就没有去搭理方胜的意思。这姓方的推官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如此直白,分明是寻到了自己话语中的纰漏。不管是出于一个王爷的面子,还是出于对方的心机,单勉都不喜欢这个叫方胜的推官。有些小聪明又不知道收敛的人,素来成不了什么大事!
冷哼一声,单勉望向了谢观星,与此同时,其人手中的短刃轻轻向下一按,止住了理户张福想要活动一下手脚的打算。
天地良心,方胜这次真没动什么心机,并且其人已然悔到肠子发青,更恨不能扇自己两个耳光。
在心中发出一声哀嚎,方胜暗暗咒骂那理户张福。若非此人伤到谢观星,乱了自己的方寸,以他方胜的聪颖睿智,如何会莫名奇妙的说漏了嘴。
就在方胜迟迟不肯站起,极力思索该如何补救之时,谢观星却踉踉跄跄的拾回了自己的铁尺,随即一步步走向坐在年轻将领身侧的老君村理户张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