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因为,明日难免要前往刑讯司销案。
怀抱腰刀,恢复了一身捕头装束的谢观星斜靠在被褥之上,他还在想着一些问题,而这些问题让他总觉的这桩下毒案,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冯成书房内,好茶很多,为什么陆娇娇两次都只取了绿仙袍?取走之后,她又为何隔了这长时日,即不喝,也不卖?那赵四的婆姨在刘公祠内曾说,自己丈夫有言,若是身死,杀他的一定是掌司大人。这话说的可就有些蹊跷,难道赵四知道是自己送去的茶水要了大公子的命?那他自己还喝个什么劲?再有就是看那绿仙袍茶罐的大小,按常理装不了多少,若按着自己用茶的量,也就能使个四五次,可那赵四如何能接连盗走两次的用量,却不被察觉?看今日冯成离开书房之时,即便还要返回,无论如何都要锁门,这等谨慎,难道只因为赵四是府中老人,就没了戒心?
还有一点也很反常,那罐子既是罪证,一定牵动着冯成的心思。他怎地就没发觉,那方胜将其搁到了自己的茶盘之上。”
想到此处,谢观星翻身坐起,他要去一个地方看看。
借口出恭,谢观星出了厢房,先在茅厕内蹲了一阵,见并无人留意,这才换了衣物,隐入了黑暗当中。
……
交待完府中的大小事宜,冯成回到了自己以往的住处。谁都知道,他今夜肯定是进不了书房了,因为那里已经贴上了封条,并且留有两名青衣捕手守住门户。推开门,陆娇娇早已在房中等待,看到冯成进来,赶紧迎了上去。
“老爷,事情都处理好了?”
“嗯,该打发走的,都打发走了,只待老爷明日入了刑讯司,下了通告,他们就可离开”。
“近日辛苦你了,可有伤到身子?”冯成的手探向了陆娇娇的腹部。
“多谢老爷怜惜,娇娇知道分寸,好在时日尚短,旁人看不出异样。”
“那便好,来日回了故地,老爷我自会给你个端正的名份,左右不会再委屈了你。”
“娇娇的出身低贱,能有个安身之处已是大幸,不敢再有旁的奢望!”
“莫说这些个不痛快的话,到了那边,谁晓得你当年是做什么的?早些安歇吧!那事儿老爷我给不了你,旁的事一样也少不了你。”
“老爷昨日里不是想听‘碎仙门’吗?要不今夜娇娇唱给你听?”
“府中耳杂,还是莫要再生出闲事,待回了故地,有的是机会!”
二人安歇,此处不提,可就在房中鼾声响起后不久,房内的某处墙壁诡异的出现了一些晃动。
谢观星去过冯家的祠堂,在那里,他没有找到冯成口中已经被供奉起来的绿仙袍。所以他来到了冯成的住处。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陆娇娇竟然会等在这里。论理,这陆娇娇应该在正堂才对,因为行将入狱的主家冯成,要在那里交待“后事”。
谢观星用影布藏在了房内,他想要看看,这陆娇娇不去正堂,跑来此处做甚?
方才的一番言语,谢观星听得清清楚楚,对于冯成认定自己入了刑讯司也不会有什么大事,他谢观星并不感到意外。依着涉川刑律,这种案情多半会被冠以“神仙局”定案,因为事主并无杀人动机,一切成局皆因巧合构成。若朝中再有人帮衬一二,多半会以“退老”了结。可谢观星还是从这两人的言语中得到了二条信息,并产生了一个疑问。
信息一,那陆娇娇极有可能有了身孕。信息二,陆娇娇能唱得了曲馆内最难的曲目“碎仙门”,那她过往的身份,一定是个戏子。
至于疑问,很简单。冯成口中的“那事儿”是什么?为什么会给不了陆娇娇?
不过这些信息和疑问对当下的谢观星意义不大。
没有找到被供奉起来的残余毒茶,谢观星已经有些烦躁,如今再听到这番言语,更是心乱如麻。他总觉的,若是明日这冯成入了刑讯司,日后再离开了京都。那此次下毒案真正隐藏着的谜底,就永远的没了被揭开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