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洁顶着山顶的狂风來到了悬崖边上,低头向下一看,却见灰蒙蒙的一片,根本就看不到底,厉洁站在悬崖边,一直流不出的眼泪这时才像决堤的江水一般哗哗地向下流淌,她嘴里喃喃地说道:“辛屹,我來了,我來了,我來找你了,你的小洁來找你了,你能听到吗,你能听到吗辛屹,……我要你活着,只要你能够活着,我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大度的女人,我不该因为有别的女人喜欢你就离你而去,如果你还活着,我一定会一直守在你的身边,哪怕是和别的女人分享,我也再不会离开你……”
天亮了,一轮红日终于挣脱了远处大山的牵绊跃上了山顶,就连肆虐的狂风也渐渐地平息下來,不过悬崖的下面依然是云雾缭绕看不到底,厉洁擦干了脸上的泪水,打开背包拿出一大卷绳子,将一端固定在山顶的大树上,剩下的全部扔下了悬崖,这才重新背上背包戴上手套,将两个手持减速滑轮固定在绳子上,顺着绳子向悬崖下面滑去,
这片悬崖真的如同刀削斧劈一般直上直下,中间根本就连落脚的地方都沒有,只是偶尔有一株奇形怪状的松树从崖缝中探出身子,倔强地向上歪歪扭扭地生长着,厉洁向下滑了一段,还沒有完全愈合的伤口就已经开始隐隐作痛,她将下滑的速度减慢,在一棵松树的根部停下了脚步稍作休息,腾出一只手擦了擦因为伤口的疼痛而渗出的汗,厉洁抬头向上望,却发现上面也已经看不到崖顶了,崖顶已经被隐沒在云雾之中,明明沒有多高的距离,却有这么多的云雾缭绕,这地方还真是奇怪得紧,
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厉洁忍住伤口的疼痛继续向下滑落,又滑落了不长的一段距离之后,厉洁再次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吃不消了,向下看了看,斜下方不远处的一个地方居然有一棵相当大的歪脖子松树,郁郁葱葱的像伞盖一样的树冠昭示出了它顽强的生命力,真想不到这么贫瘠的悬崖峭壁上居然可以生长出这么茂盛的植物,厉洁突然有种想到它的树冠上去躺一会儿的欲-望,那郁郁葱葱的绿色在这光秃秃的悬崖峭壁上面显得那么的可爱,那么的充满了生命的爆发力,
厉洁慢慢地横着移动了一段距离向那棵大松树靠拢,终于脚踏实地地踩在了树身上,她用脚蹬了蹬,感觉还挺结实,于是索性将手里的绳子系在松树上,找了一根粗大的树枝坐了下來,用手轻轻地揉着右边肋骨手术伤口的位置,估计伤口已经崩裂了,因为她自己已经可以感觉到有一股暖暖的液体顺着她的伤口向下滑落,“唉……”厉洁幽幽地叹出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坚持到滑到悬崖底下,只要能坚持到见到辛屹那一刻也就足够了,如果辛屹真的已经不幸了,那厉洁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沒有力气将他带出这片悬崖峭壁,如果确实不行的话,能够陪伴着他长眠在这悬崖底下,也不失为一种还算不错的结局,
低头向下看看,下面还是望不到底,不知道究竟还有多深,还是继续下吧,也不知道下面还有沒有这么好的休息场所,厉洁垂下來的绳子跟这大松树本不在一条直线上面,要继续向下滑的话就要离开这棵松树继续回到她与绳子的垂直路径上面,厉洁扶着峭壁站了起來,可是可能是因为身体还沒有恢复的缘故,突然感觉一阵眩晕,眼前一黑就向松树下的深渊一头栽了下去,厉洁虽然因为眩晕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可是大脑中的意识还是很清醒的,感觉到自己倒向了悬崖下面的深渊,双手本能地挥舞着想要抓住一点什么东西來保持身体不下坠,
厉洁双手胡乱挥舞中右手居然抓住了一根树枝,她连忙五指用力牢牢地将那根树枝抓了个结实,这一番惊吓已经让她全身冷汗涔涔,差一点就葬身悬崖之下了,不过现在厉洁的处境也同样惊险万分,她单手抓住的那根树枝并不粗,随时都有折断的危险,也好在厉洁的体重较轻,如果换作是一个体重稍大的人,估计那根树枝已经不堪重负而折断了,即便是体重很轻的厉洁,那树枝也已经被她坠得弯成了一个很大的弧形,松树的材质很脆,也不知道会不会突然就断裂,而且此时的厉洁只有一只右手悬挂在树枝上,一只手臂承担了身体所有的重量,那肋骨处已经崩裂的伤口更是传來阵阵撕心裂肺的痛楚,她努力了几次也沒能将左手也搭上树枝,因为右臂确实已经沒有任何的力气将自己的身体向上牵引,再这样下去根本就坚持不了多久,右手肯定会脱力,到时候就只能眼睁睁地坠下这还看不见底的悬崖了,
虽然这次來厉洁并沒有抱多大的生还的希望,但是现在还沒有找到辛屹,她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倘若有一丝可能的话,她还是宁愿能够死在辛屹的身边,和辛屹死同穴是她最低的要求,于是厉洁迅速地冷静了下來,这些年的杀手生涯锻炼让她的自我控制能力变得很强大,临危不乱正是作为杀手的基本素质之一,她首先抬头向上看了看,只要能够回到松树上面就可以再顺着绳子滑到悬崖下面,但是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她自己否定了,因为崖壁上光秃秃的什么都沒有,根本不可能顺着崖壁攀爬上去,而自己手里抓着的那条树枝也因为承受重力而弯曲变形,单独地垂落在树身之外,根本不可能还有其他的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