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凌云长叹一声。缓缓收回灵力。抬眼一瞥。一只绿莹莹的玉手低悬在额前。花妍容银牙紧咬。面容微微扭曲。神色可怖。
凌云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肖振业无法救治。活无时日。而后坦然地看着她。
“啊……”花妍容悲啼一声。玉掌一沉。掠过脑门。生生印在凌云胸前。
“砰。”凌云应声倒飞十丈开外。跌得灰头土面。喉管一甜。一股鲜血上涌。
知晓花妍容手下留情。不。应该是神智未泯。凌云为了让她心里好过些。沒有咽下鲜血。一张口。“噗”地喷出一道血箭。双手撑地。狼狈地爬了起來。
凌云右手抚胸。步履蹒跚。一边走开。一边说道:“肖掌门时间不多了。你们父女有什么话。就要快说吧。”
这时。肖振业缓缓张开眼睛。脸上泛起一抹红潮。正是回光返照的状态。见到女儿悲痛欲绝的神情。以为悲伤自己。便柔声宽慰道:“妍容。人总有一死。能在人生最后旅程父女相认。总算上苍待我不薄。人生无憾了。”
“九十年來。每当夜深人静独处时刻。我就会思念你娘。思念自己从未见过面的孩子。唉。我对不起你们呀。沒有尽到一位丈夫和父亲的责任。终生愧疚。”
“呜呜……”花妍容泪眼婆娑。泣不成声。“呜呜……您别说了。娘……娘亲她不怪你。不怪你的。我……我也……也不恨你……不恨你。”
肖振业心中升起一团幸福。喃喃道:“还是如月知我。是我负了她。唉……”
俄而。肖振业目光柔和。默默凝视。轻声道:“妍容。你仍旧不肯叫我一声爹吗。”
“哇。”的一声。花妍容扑在父亲身上。失声痛哭道:“爹。爹。你不要死呀。咱们好好活着。和娘亲一起快乐融融地过日子。”
猛然想起一事。急声道:“对了爹。女儿已经有了身孕。你就快当外公了。等孩子降生。还要您给起名字呢。你千万不能死呀。”
肖振业喜不自禁。嘴唇哆嗦。颤声道:“真的吗。那太好了。我是当外公的人了。嗯。真好。真好呀……”
接着。眼神开始溃散。仰面望着云空。初识花月如的幕浮现脑海。仿佛空中冉冉升起十一朵巨型玫瑰从天而降。花月如玉靥含春。羞赧地绽放美丽笑容。
肖振业面带幸福的微笑。虚张嘴唇。蚊声道:“花……花……花……”随即无声无息。
“爹。”花妍容凄声悲呼。紧紧抱着父亲。泪水如瀑般垂挂。悲痛欲绝:“爹……”
良久。凌云轻轻走到她的身旁。几天内第二次说道:“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吧。”
说完扶正花妍容。仔细整理肖振业衣容。取出一个储物袋。把遗物放入其中递给她。建议道:“还是火化了吧。”
花妍容茫然接过。取出火属性燃烧玉符。激发后投入木架下。霎时。熊熊大火吞沒尸体。
呆呆地凝视吞吐的火焰。蓦地。花妍容身形一晃。晕厥过去。凌云忙伸手扶住。放出神识一探。原來她伤心过度。胎盘周围的歹毒法力趁虚而入。大肆腐蚀机体。
凌云心中一惊。连忙温和地输入灵力。细细调理她的机体。
半晌。面前火焰熄灭。凌云收回双手。快速拾捡骨灰。放出飞剑。卷起花妍容。以最快的速度向东南方向飞去。
十二个昼夜。凌云心急如焚。不知疲倦地飞行。终于越过茫茫大海。抵达顾渚山区。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去趟百花谷。即使请师父出手救治。这等大事还是让如姐知晓为好。
马不停蹄。一天一夜。凌云心力交瘁降在姹紫嫣红的花海前。运起灵力。大声嚷道:“如姐。我是凌云。你在哪里。”
远远地。从山涧传來一阵银铃般笑声:“凌云。如姐在这里。出什么事了。大呼小叫的。”
凌云沒有应答。脚下一催。往山谷的花圃飞去。
花妍容冷冷道:“放下我。我自己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