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凌云就有些许后悔。又冒失犯浑了。一个小人物居然在如此严肃的场合插言打诨。这是典型的出风头。把自己放在火堆上烤嘛。
霎时。一道道锐利的目光如刀剑般射在身上。仿佛令凌云身上缺陷无处掩藏。感觉一无是处。
不过。此时凌云骑虎难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于是。胸膛一挺。朗声说道:“我们‘落星门’近來名声雀起。响彻大陆。乃大陆一颗冉冉升起的璀璨明星。作为最有潜力、最有吸引力、最具创新的名门正派。如果名声受辱。对宗门的损失是难以估量的。打击是极其沉重的。”
“可以肯定的是。无形、长远的不利影响正悄然降临宗门。堂堂万人大宗的女弟子居然被淫贼污辱。从此背负臭名。名声何在。传扬出去不被同道耻笑。身为宗门弟子会不会被人指指点点。颜面何在。如何能表现得若无其事。”
“所以说。这种无形的损失比物质损失更为严重。更需要重重赔偿。依弟子愚见。初略估计。宗门的名声损失费至少二亿晶石。”
一石激起千层浪。凌云把名声损失费这个全新概念提出。顿时。在场修士脑袋泛起一种稀奇古怪的感觉。无法立即反应过來。
“二亿晶石的什么。什么名声损失费。简直闻所未闻。”
立时。全场一片沉寂。
俄而。韩江柳回过神來。眉头一挑。眼中射出精光。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在此大呼小叫的。目无尊长。以下犯上。”
紧接着。顾伟一面色一沉。冷嘲热讽说道:“水门主治下有方呀。门徒有胆有色。随便一位筑基中期的弟子在如此重要的场合。居然能跳出來指手划脚。乱说一气。”
而后。顿了一顿。断然说道:“成何体统。”
柏南辰瞅了瞅水若兰。见其不动声色。又瞧了瞧凌云。活生生一个愣头青。嘴角努了努。最终放弃。沒有出声。因为心里清楚。凌云这番话好似一场及时雨。正中水若兰下怀。形势骤然生变。恐怕主动权重新回天“落星门”一边。此时出言相激。无济于事。徒费口舌。
果然。水若兰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微嗔道:“凌云。你胆子不小呀。在众位前辈面前也敢直言不讳。不要以为胸中有点文墨。脑袋聪明。仗着受范护法的赏识。便可以肆意妄言。做人要谦逊。要学会低调。知道吗。”
表面上看。水若兰像是顾及三位宗主颜面。一本正经教训凌云。可仔细一听。什么直言不讳。会什么谦逊低调。完全就是明贬暗褒。言外之意就是。凌云你说得很好。立功了。回头领赏吧。
凌云心领神会。毕恭毕敬应道:“是。门主。弟子知错了。”
紧接着。胸脯一挺。昂首朗声道:“刚才弟子无状。惹恼了各位掌门、前辈。希望您们大人大量。多多包涵。”
有了门主水若兰的坚定支持。凌云岂会甘心势弱。那神情哪像做错事的模样。顾盼生辉。大有气吞山河之势。
水若兰是越看越满意。对凌云的玲珑心思是赞赏有加。而后悄悄给平护法一个眼神。让她顺着凌云提议。把宗门的声势壮大起來。
受到暗示。平护法对小姐的心思洞若观火。面色微变:“哎呀。属下忙中出错。居然把如此重要的赔偿项目给遗漏。实在是失职。好在凌云弟子出言提醒。及时补救应不会铸成大错。”
水若兰满意地点了点头。柔声说道:“平护法勿要过于自责。此次行动纯属突发事件。准备不足情有可原。以后多加注意便可。”
说完。水若兰偏转面颊。笑吟吟道:“三位掌门见笑了。刚才我已经把凌云弟子狠狠教训一顿。而他人微言轻。所说之话沒有仔细思量。作不得数。”
“吁。”
闻言。三位宗主面色稍霁。毕竟凌云所提之数过于巨大。实在难以接受。
水若兰流转目光。顾盼神飞。继续说道:“不过凌云弟子的提议很有意义。我宗定会仔细考虑。加上匆忙之间。所列赔偿晶石数目略有偏颇。需要重新计数。如此一來。赔偿事宜非一朝一夕所能完成。令我无法当即决断。”
“我宗向來光明正大。这个赔偿数目定会公开、透明。争取做到与事实不差毫厘。不如这样。三位掌门选派三位代表。参与此次赔偿数目的确定工作。如何。”
韩江柳等面面相觑。明知水若兰在施展拖延之计。可她说得振振有词。句句在理。而且面对这样一位美艳不可方物的女门主。许多粗暴的言词无法出口。不由得锐气大减。
韩江柳眉头一挑一挑。面色阴霾。努努嘴。最后怒喝一声:“哼。”接着。头也不回转身率众飞去。
顾伟一情绪同样好不到哪里。冷言说道:“水门主好自为之。”
柏南辰轻叹一声。淡淡说道:“水门主不愧是帼国英雄。好气魂。柏某佩服。告辞。”
说完。催动脚下飞剑。掉头追了上前。也是干脆利落。沒有一丝拖泥带水。
“唉。”任任仁焕轻叹一声。看面露忧色。扭头朝水若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