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感到心中一凸。
这话语。太过平淡了。平淡得就像是说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
胡车儿心中一凛。 这个邹燕到底是可怕。还是故意保持着镇静。怎么说不要活了呢。
但此时说着话的邹燕猛地一昂头。在她那黑亮自然披散的长发。往后飘散后。显出了那双长长睫毛下满含泪水的那双眸子。绝代无双的容颜也在此时看上去仿佛笼罩着淡淡的死气。如真似幻一般。
邹燕慢慢举起黑色的指尖微微滑过那白皙嫩滑的绝美面靥。脸上噙着一丝邪邪的笑意。眸子之中透发出妖异的光芒。动作极为轻缓。似在抚摸一件艺术品般轻柔。
胡车儿看到邹燕的手指时。面色一下子变得铁青。丝毫沒有方才那从容的模样。眼中满是不相信之色。冷声问道:“你服了毒。”
一旁赵云和曹安民听到胡车儿那森然的话语。也感到心底发寒。曹安民更是抑制不住激动之情。想要奔上前去。但被赵云拉住了。不能上前查看邹燕的曹安民。一边挣扎赵云的虎臂。一边大声质问道:“真的吗。真的吗。邹夫人。你为什么要这样想不开呢。”
“咯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动听声音响起在这房间之内。所有在场的人都呆住了。胡车儿确定邹燕服毒后。自然松开了拦在那细腰上的虎掌和架在脖颈上的钢刀。
邹燕银铃般的轻笑着。向前轻移出几步。忧郁的眼神看向泪流满面的曹安民。换上一副天使般的笑容。温柔道:“谢谢你小弟弟。姐姐能在临死前。知道有你关心我。姐姐很是高兴……唉。但姐姐已是生无可恋。”
邹氏说着就脱去了穿戴在身上的唯一一件薄衫。当那件衣物滑落邹燕的肩膀时。一具令人血脉膨胀的身体呈现在了曹安民、赵云等人的眼前。
但曹安民等人此时沒有了丝毫淫邪之念。因为邹燕的身体仿佛是在诉说一场悲剧。只见其全身上下布满伤痕。大部分是用鞭子抽的。在其缓缓转身让曹安民等人看到她背上的刀伤和烫伤时。曹安民捏紧的拳头。甚至于渗出了血來。
“这……”
曹安民想怒吼着询揪是谁对邹燕下此毒手时。邹燕轻笑着已经回答了。“这就是我的生活。被男人挥着则來。挥之则去。任意打骂的命运。我遇到的男人沒有一个把我当人看的。我只是他们的玩物。装饰品。甚至是财产。”
说到此处的邹燕嘴角开始流出一条血丝。人也跟着站不稳的摇晃起來。在她身后的胡车儿这时也是良心发现的。抓起邹燕掉落在地上的衣物。帮邹燕遮在身躯上的同时。一把抱住了邹燕。
“你为什么要这样。你本來可以活下去的。”
此时的胡车儿已经明白了。他误打误撞进入的不是什么邹燕的卧室。而是她特意准备的最后归宿。他闯入时邹燕正在做人生最后的沐浴更衣。并已经服下毒药。邹燕要在自己身前最喜欢的熏香和她唯一认为能适当洗净自己人生污垢的浴池里。结束自己的一生。
可能她身边的丫鬟们都不知道邹燕已经在实施这一计划。所以还一直服侍在她左右。
直到此时。在场的唯一丫鬟扑到在邹燕的怀中。大哭道:“夫人。你为什么要这样。”
嘴角血流加大的邹燕明显加重的呼吸。对着身边的丫鬟道:“小红。不要哭。这谁都不怪。怪只怪我來错了时代。”
“这并不能怪你。命运是可以改变的。”
这句话声不响。可是语气中自有一股凛然之威。似乎眼前便有千军万马。也会一齐俯首听令。
屋内众人还未來得及反应。忽听得门外靴声橐橐。一人长笑而來。只听那人朗声道:“邹夫人。只要你想活。我还可以救你。”
屋内胡车儿和曹安民听闻來人声音。立时脸色大变。那正是曹智的声音。
曹智的意外出现使屋内众人神情各有变化。就连一直如老僧般恍若不闻的赵云。此时也是双目之中突然精光大盛。
但还未等屋内众人一念方毕。蓦地里白光闪动。嗤嗤声响。但见一柄刀刃。一柄斧刃晃动下。立即割下了房门上仅剩的门帷。现出曹智笑吟吟的站在门口和其身旁的许褚、徐晃两员大将。跟着砰蓬之声大作。泥尘木屑飞扬而起。四周墙壁和窗户同时被人以大铁锤锤破。每个破洞中都露出数名军士。有的弯弓搭箭。有的手持长矛。箭头矛头都对准了室内。眼见只须曹智一声令下。房内有人身上就要矛箭丛集。顷刻间便都变得刺猬一般。原來曹智的兵马在曹智到來之前。已潜入此处院内。有所了准备。
“救她。救她。快救她……”
胡车儿、曹安民等此时不顾屋内的变化。齐声对着曹智叫嚷着要他救邹燕。
曹智扫视了屋内的情形。在曹安民脸上多停留了几秒。刚要转身叫人进屋救治邹燕。
邹燕却在此时摇头道:“不用了……曹将军。多谢你在我人生的最后一刻能來看我一眼……”
正要说话的曹智微一踌躇。跨了一步。便又停住。在他转回身体时。只见邹燕抬起的玉手正缓缓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