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逐渐透射出天光,照亮了灰暗的世界,辐射云层格外的厚实低垂,以致于到了上午十点,天色才逐渐亮了起來,但是一切都很昏暗,如同黄昏,几十米外的景物就看不大清楚,海的颜色深得近乎黑色,汹涌的波涛在海中时还显得不急不缓,但撞到笔直峭壁时,却迸发出极大力量,溅起几十米高的浪峰,如此浪涛,已与海啸无异,只是不知为何今日深海会如此狂怒,
悬崖之巅,临海古堡巍巍矗立,粗石砌成的外墙已在岁月侵蚀下变成接近黑色,石面被风与海水侵蚀出大大小小的坑坑洼洼,每块石头,都已是一段故事,
古堡高耸而威严,外墙顶端狭小而细高的窗口是旧时代中世纪古堡的风格,威严且阴森,
站在临海古堡之前,苏缓缓抬头,足足仰起三十度角,视线才触及到古堡最高的尖顶,他还拖着一个男人,这个原本有七阶能力的战士现在身体软得象一滩泥,任凭苏提着他的脖子拖行,
苏静静站着,强烈的海风吹起淡金碎发,如燃烧的火,
本來拖着议长手下这个战士过來,是想要最后确认临海古堡的,但当苏自己站在古堡之前时,那扑面而來如百米海啸平涛般的气势,已清晰表明这就是临海古堡,无须确认,气势之深沉宏大,也惟有深红城堡能胜过一筹,
苏把提着的战士远远扔了出去,一离开苏的手,他立刻就恢复了全部的战斗力,翻身从地上弹起,可是他看着苏的目光中却全是畏惧和犹豫,再也沒了殊死一搏的勇气,在这个金发恶魔面前,他就和一个小孩子无异,苏微微转头,视线还沒落到他的身上,他脸色就瞬间变得惨白,掉头就跑,
苏沒有时间浪费在这种可以忽略的小角色上,在他的意识中,一个醒目的数字正不断地跳动着:与本能的融合度,35%......40%......45%,一直到接近50%的时候,才停了下來,当苏再次凝望着临海古堡时,双瞳中都已是如翡翠般的纯净碧色,柔和、稳定,但沒有一丝波动,全然不象是生命该有的样子,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空旷的胸腹腔中全面燃烧,超过千度的炽热气流爆炸般从喉咙中喷射出去,在空中汇聚成了一声与惊雷无异的巨大声音:“贝布拉兹,我來了,出來吧,”
苏的声音依旧柔和悦耳,低沉的磁性让所有人为之着迷,这句话的口气也平平淡淡,就象是在约一个熟识的朋友出來见见,然而这句话的声音实在是太巨大了,巨大得堪比夏日惊雷,甚至可以传到几十公里之外,已逃到一公里外的战士骤然受惊,竟一头栽在地上,即使亲眼所见,他也无法想象,更无法相信,从人类那小小的身躯中,如何可以发出震憾天地的声音,
所以,苏并沒有咆哮或怒斥,因此如此无匹的音量本身已足以表达出那深沉的愤怒,
雷鸣的余波在空中荡漾着,可以看得到,临海古堡一半的玻璃窗都在瞬间粉碎,临海古堡十分安静,安静得就象里面沒有一个人一样,那些普通的佣人侍女,不可能在突如其來的巨响前毫无变化,但是就算有一千个人在尖叫着,苏也听不到,在全景图中,临海古堡完全是一团黑暗,什么都探测不到,有一种神秘的未知力量在保护着它,但剧烈的声波却又能毁掉古堡的窗户,似乎有些不太寻常,
苏安静地站着,并不着急,刚才这句宣告等同于当面抽了贝布拉兹一记耳光,但凡议长还保留一丝尊严,都不会沒有反应,更何况,贝布拉兹沒有理由会怕他,
就在一扇窄而高的落地窗后,贝布拉兹正扶着眼镜,仔细地看着苏,由于直接面对着苏的方向,这间宽大房间中其余的玻璃窗已布满了裂纹,惟有议长面前的玻璃完好无损,他看得到苏,而苏却看不到他,
这是法案,一个几乎同样洪亮雄劲的声音在天地间响起:“苏,真沒想到你的胆子会这么大,不过超过自身实力的自信就是愚蠢了,”
这是拉格菲尔德的声音,苏自然不会听不出來,不过拉格菲尔德的声音虽然洪亮之极,论音量却还是要比苏低一些,而且中气不足,显然上次一战所受的重创仍未痊愈,实力还未能恢复到顶峰,
苏淡淡地说:“拉格菲尔德老师,这句话很有哲理,但是由您说出來,却未免有些不恰当了,”
听到分毫不留情面的讥讽,沉默了整整一秒,巨大的声音才再次从临海古堡中传出:“你既然來了,那就进來吧,”声音阴森而残忍,透着难以形容的血腥与疯狂,苏知道,现在已经是威斯特伍德在说话了,
“让我进去,好吧,希望你们不会后悔这个决定,”苏微笑着说,他的笑容极有魅力,完全称得上人类魅力的完美展现,然而,他的笑容太完美了,而且由始至终沒有一丝一毫的变化,精细准确得如同照片,若是看得久了,非但不会让人感觉到美丽,反而会激起莫名的寒意,
临海古堡完全是按照旧时代中世纪古堡风格设计建造,以战争目的为主,内部迂回曲折,而且全景图中的那片黑幕说明这里的主场优势强大得让人难以置信,虽然威斯特伍德有伤在身,但是他的特技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