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力的活尸也无法生存。何况是苏。
克罗蒂娜看着仍在滴着鲜血的右手。心中忽然有了一丝失落。她抬头望向倒地不起的苏。关于荒野的回忆如疯长的野草不可抑制地占据了她的思绪。在这个时代。无论是苏。还是十五岁之前的她。都不可能活得长久。这个疯狂的世界。根本沒有给他们这类人留下任何生存的空间。
意外的是。苏竟然又挣扎着站了起來。他用左手捂着胸前的巨大创口。可是一只手又怎么能覆盖那么大的伤口。他一动。血和脏器碎片从指缝中涌出。滑落。
克萝蒂娜凝望着苏。忽然说:“你沒有心脏。”
“是。不过时间还不算长。”苏居然还笑得出來。虽然血仍不断地从胸前的巨大空洞向外涌着。
克罗蒂娜深深地叹了口气。说:“你这又是何苦呢。……就让我來终结你的痛苦吧。你和以前的我是一类的人。我们都不适合在这个时代生存。”
自然是神秘的。也是伟大的。旧时代的世界是一个相对平衡而完美的世界。一切有悠长历史的物种。包括人类。身体的构成都维持着可以无止境繁衍延续的平衡。几乎每一种器官。每一段基因。都有着独特的作用。过度改造身体内部结构的代价。或许是生命的大幅缩短。或许是繁衍功能的异化。或许是自主意识的灭失。甚至是基因的完全崩解。
沒有了心脏的苏。在消除了致命弱点的同时。实际上已经变成了一个非人的怪物。
克罗蒂娜刚举步向苏走去。脸上、胸前忽然如同着了火。瞬间传來难以忍受的剧痛。这种痛苦就象是在被千万枚钢针同时穿刺。她的眼前骤然黑了下去。什么都看不见了。而双耳中也袭來剧痛。尖锐的啸音充斥了她的全部意识。再也分辨不出外界丝毫有意义的声音。鼻中。嘴里满是被不知名的东西堵塞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正顺着这些孔道拼命向她身体内钻入。
如果有另一个人在场。必定是骇然发现眼前的克萝蒂娜整个头脸都被一层薄薄的血膜包裹住。血膜诡异且疯狂地蠕动着。不断变化出一张张针状口器。狠狠地在克罗蒂娜的脸上刺下拔出。只要破开了一个小口。口器中包含着的一点深紫色的奇异血液就会注入到她的肌肤下。紫血一旦接触到肌体内部组织。就会化成一条条细线。迅速向组织深处游去。顷刻之间。就是克萝蒂娜紧闭的双眼部位。也可以看到眼皮下有无数紫线在來回窜动。
苏半跪在地上。遥遥向克罗蒂娜伸出了右手。虚空一按。在克罗蒂娜身前地面上。原本洒落的一滩血肉碎浆突然猛烈鼓动起來。转眼间分成三团。然后化作三支血箭。飒然射进克萝蒂娜的下身。
克萝蒂娜爆发出一声长长的惨叫。伸手在下体抓摸。可是已经晚了。那三支血箭早已沒入体内。她当机立断。一把抓住裹在头脸上的血膜。然后在凄厉的惨叫声中。竟然把血膜生生撕下。血膜还有无数口针刺在她的血肉里。被扯落时也带下了大片属于克萝蒂娜的血肉。她等于是撕下了自己的脸。
能量风暴骤起。苏拼尽全力向旁边一跃。身体仍被巨大的风暴边缘冲飞。掉进了冰冷的河水中。而发动了极速突进的克萝蒂娜则从他原本的位置上冲过。一击不中。她头也不回。立刻发动了第二个极速突进。瞬时远遁。
过了许久。苏才挣扎着爬上了河岸。泡在冰冷的河水中是非常消耗体力的事。以他目前的状态。既使恢复力比过去强了不止一倍。也不能再经受任何哪怕最微弱的体力消耗了。他以绝大毅力将绷带重新缠绕在身上。遮住了躯体上的恐怖伤口。然后走到克萝蒂娜原本站着的地方。伸手从仍在徒劳蠕动着的血膜上拭起一粒原本属于她的血肉。放入口中。苏闭上眼睛。静静站了片刻。才重新睁开眼睛。
一个小时后。苏回到营地。这次他在外边呆的时间比过去要长得多。但收获却并不算多。只有勉强够众人吃一餐的生鱼肉而已。这些鱼肉还有相当强烈的辐射。身体防御能力最弱的奎因还不能多吃。不过在寂无人烟的荒野上。能够找到可以吃的东西。已经可以说得上是相当的幸运了。
看上去苏并沒有遇到什么麻烦。和离开时一模一样。脸色也沒有比离开时更苍白。所以众人饭后仍是各干各的。奎恩检查和保养着所有的枪械。里高雷继续警戒。而刚刚摆脱被捆绑吊树命运的丽则是在营帐中休息。好保持体力。
只有梅迪尔丽。那双湛蓝的眼瞳里映出的是苏來回走动的脚步。极为丰富的战斗经验和敏锐的感知能力让她发现。苏的体重轻了整整四公斤。
她若无其事地摆着剑姿。可是却有隐隐的金属扭曲声从合金剑柄上传出來。
距离预定的出发时间还有两个小时。而且苏知道。现在这个时间还可以继续放宽一些。即使是最差的战果。在短时间内克罗蒂娜也是不可能再來找麻烦了。
苏独自一个人离开营地。找了个安静的地方。靠在一棵大树上。望向遥远的东方。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
如果他的目光可以跨越大湖和山峦。会看到在近千公里之外的东北方。那一片帕瑟芬妮倚之为临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