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用三天时间。”
佩佩罗斯不敢出声。却悄然松了口气。她现在精神和体力都衰弱到了极点。接触过梅迪尔丽的精神世界后。佩佩罗斯再也不会认为她只是一个终年包裹在厚重盔甲下。沒有情感、沒有亲人、沒有朋友的杀戮机器。
梅迪尔丽迎着凛冽山风。双眼弯若新月。她指向空中跃动狂舞的大提琴。作了一个扣动扳机的手势。
大提琴立即炸开。如一朵绽放的花。以绮丽的方式结束了一生。
杀狱自行从冻岩中跳出。跃进刚刚持着琴弓的手中。梅迪尔丽拖着杀狱。戴上了面具。说:“佩佩。跟我去个地方吧。”
“去哪里。”佩佩罗斯抬起了头。
“暮光城堡。那个让你有了勇气背叛我的地方。”
寒冷的冬季。下午四点之后。暮色就会徐徐爬遍大地。在一片幽静山谷的缓坡上。生长着大片灌木。渐渐浓重的夜色下。仍生长的郁郁葱葱的灌木开始散发出微弱的淡绿色莹光。光芒并不强烈。但是成片的灌木就辉映着整片山坡。并且使山谷也笼罩在这淡而神秘的光辉中。
山脚下座落着一座古老的城堡。破败外墙上攀爬着的藤蔓也在放射着碧色莹光。但是这些光辉并未给古堡带來舒适的感觉。映衬着古堡里零落透出的有数的几点灯火。反而有种诡异寒冷的感觉。使它更象旧时代传说中的墓地。阴森、潮湿。并且充斥着诡异且未知的生物。
好在城堡今晚并不是象以往那样只亮着寥寥几点灯火。而是灯火通明。悠扬的乐曲时时从古堡中飘出。古堡的台阶上铺着长长的猩红地毯。虽然黑铁镂花的院门以及橡木制成的大门都紧闭着。但是从古堡前广场上停满的各式马车來看。这里今晚宾客如云。
按照古老的礼仪。现在晚会还未正式开始。作为古堡至高无上的主人。头发雪白的老人依然独自坐在他心爱的装饰有七使徒传说的小客厅。旁边的茶几上摆着钟意的红茶。透过金丝镶边的单边透镜。认真地阅读着手中的报告。报告是用典雅流畅的花体字写就的。不论内容。本身就如同一件艺术品。
虽然这个时候已经有了先进的智脑。但是老人只肯阅读以旧时代方式手写在纸张上的报告。这是他多年以來的习惯。对外界來说。更是身份的一种象征。这座外表破败的古堡已经拥有近五百年的历史。在最近的两百年中。它同“萨伦威尔”这个姓氏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休戚与共。萨伦威尔是一个古老、低调、优雅并且尊重传承的家族。家族的信条就是尊重历史、尊重时间。在属于老人的时代。古堡虽然历经多次修葺。但始终保持了数百年來的原貌。
已经很少有人记得古堡最初的名字。但是在一个隐密且不大的圈子中。从二十年前。这座城堡就因为老人的缘故拥有了一个新的名字。并且日渐为人所惊惧、敬畏:暮光之城。
老人手中的报告只有四页。扣除严谨得近似于刻板的格式化段落。真实的内容不过两页纸出头。就是这两张纸。老人已经反反覆覆地看了一个小时。
这时又响起了轻柔的敲门声。并且在一种不为人所知的默契中。上了点年纪的管家直接推门走进來。垂手站在老人的沙发旁。以特有悠扬音调说:“大人。加古勒爵士和他的随从们已经到了。现在正在客厅休息。”
“宴会时间还沒有到。让他等着吧。”老人淡淡地吩咐着。视线始终未从手中的报告上移开。
管家想要说些什么。但欲言又止。他知道。这个时候打断老人的思考绝不是一个好主意。
就在管家的目光中已经开始显露出一线焦急时。老人终于将报告放下。他看了一眼管家。说:“一个加古勒沒什么大不了的。只要这次的计划成功。我们就根本不需要他了。”
管家躬身称是。但是他想了想。仍然说出了自己的担忧:“但是。佩佩罗斯并不是个可以信赖的女人。”
老人微微一笑。说:“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这个时候离开了审判镇。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