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盘、茶具和各种乐器,都十分有序。数盆兰花的上面,悬挂着自画的一幅丹江口岸山水画。画图上洁白如洗的云空中,耸立着淡黄sè的山峦,山峦层层叠叠,险峻峥嵘;大气磅礴的丹江水中,倒映着古木苍松及雄鹰的身影,尤其配上范晔那苍劲有力的隶书题字,显得十分醒目。
正当宗柳教范蔼、范遥读完“人之初,xìng本善”之后,预感到夫君可能今rì回来,便拎起抹布,打扫起卧室来。她要给夫君一个干净畅洁的环境,给夫君一个暖暖爱爱的家庭。当她弹去丹江口岸图面的灰尘时,夫妻恩爱的情景不禁夺目而出,是他到厨上给她做爱吃的饭菜,是他到杭州给她买回了杭州绸,是他逗她玩乐开心,特别是她生孩子坐月子时,是他经常陪伴在身边,生怕她生气和累着。这一切使宗柳既满足又顺心,要说不顺心的话,要是能带着孩子和夫君长期同吃同住同娱,那该多好啊!
“汪汪汪。”
洁白如雪的小狗咪咪,摇着尾巴走了进来,宗柳知道范晔最喜欢这只小白狗,一把把它抱在怀中,一边捋着毛一边说:“咪咪,是你的主人回来了吗?”
宗柳抬头一看,原来是范英领着外甥谢约回娘家来了,她赶快放下咪咪,道:“哦,是妹妹和约儿呀!快请坐。”
范英道:“嫂嫂,遥儿呢?约儿早几天就嚷嚷着要找他大表哥来玩。”
宗柳道:“刚才跟他爷爷出去迎接他爹去了。”
“遥儿跟他爹一样,从小就爱读书学习。”
“妹妹,约儿不也是聪明可爱吗?”
“是的,是的,我四哥这两天没回来吗?”
“平叛归来后,皇上封他为秘书监,本应回来看看,可他又陪同皇上去了石头城,可能快回来了吧!”
谢约扑向宗柳道:“舅妈,你教我画画吧?”
“好啊!”
他们刚刚展开画摊,忽听门外人声嘈杂,宗柳道:“约儿,是你外公和舅舅、表哥他们回来了。”
于是,众人都起身前去相迎。
谢约道:“外公好,舅舅好!表哥好!”
范泰道:“约儿,见到你很高兴!”
范晔道:“约儿,想舅舅了吗?”
“想!”
“哪儿想?”
“这儿想。”谢约指着心窝说道。
范晔道:“好!好!好!舅舅有话对你母亲讲,你先和你表哥到荷花池边玩一会儿好吗?”
范遥拉着谢约向荷花池跑去。
范晔对范英道:“妹妹,哥哥给你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啥好消息啊?”
“综儿要做官了!”
“好啊!好啊!我儿终于有出头之rì了!”范英深情地看了一眼范晔和范泰,禁不住落下了眼泪。
什么事使范英如此悲伤?话还得从范英嫁给谢述说起。
东晋末年,陈郡谢氏与王家并称,臻于极盛,到了南宋,谢氏一家就有20余人进入仕途。范泰有一次去谢晦那里做客,谢晦让侄儿谢述作陪,席间,谢晦以诗为令,一人作上句,一人对下句,下句对不上者,罚酒三杯。谢晦吟完上句“共君今夜不得睡”后对
范泰道:“范大人,请你对下句吧。”
范泰捻须道:“人唤他做井木犴。”
谢晦道:“对得好,不罚酒,请范大人出上句,让述儿接下句。”
范泰吟出上句:“畴昔少年时。”
谢述对下句道:“皆以归大造。”
“请述儿出上句,谢荆州对下句吧。”范泰道。
谢述吟上句道:“华发飘悴容。”
谢晦吟下句道:“若虎栖怀抱。”
三个人都是当时有名的大文人,对来吟去竟无一人喝酒,范泰问谢述道:“述公子,吟诗老成,不知年庚几何?”
谢述道:“晚辈今年二十有二。”
“不知可否成亲?”
谢述脸一红道:“不才晚辈,如今还是光棍一条。”
范泰看谢述老练诚实,得知谢述还未成亲,回家后便托人为女儿范英上门说亲去了。也该范英有幸嫁于谢氏,一来二往,媒人促成了好事,经过采纳等六礼,范英与谢述结成了百年之好,头年生下谢综,五年生下谢约,至今已有十五个年头。
由于谢晦抗表,谢述也得到了株连,眼看着综儿长大chéng rén,虽jīng通诗经,擅于文章,但就是没人提携,总是走不上仕途。为此,范英常常埋怨父亲和哥哥不为综儿前途着想。她这次回来,其实还是为综儿的事,再次来求父亲和哥哥的。
范晔见妹妹落下泪来,不知何事又引起妹妹的不乐,便关切地道:“妹妹,综儿马上就要入朝做官了,你怎么不高兴,反而哭起来了?”
范英道:“我不是哭是高兴啊!”
范晔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