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鸟之声,在黑暗之中慢慢蛰伏,一轮残月缓缓飘荡在空中,几缕繁星点点,照得土地庙周围一阵惨白。
顾海坐在老和尚的尸体面前,用那块金色丝帕,将老和尚脸上的血迹擦拭干净,然后用木棍刨了一个坑,将他安置了下去。
“大师,对不起。”顾海一边洒下黄土,一边哭泣道:“我虽然答应了你拜你为师,但是我依旧是土守城的弟子,我不能违背师门,你要我做的事儿,我会竭尽全力,你安息吧!”
翻滚的黄色泥土,将老和尚的身体慢慢掩埋,顾海咬破手指,劈了一根树桩,然后用鲜血写了‘师傅之墓’几字,他不敢署名,怕到时候惹来麻烦。
然后他坐在土堆前,默默流泪,似乎心中那巨大的悲痛,快要将他吞噬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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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北的北方,此刻星罗棋布,庄严宝刹‘金刚寺’在一轮月色底下,尽显神圣。
一座幽森禅房之内,点着一盏油灯,房间不大,却布置得古色古香,一个金色佛字倒悬墙上,一张木床之上,此时正坐着一个白眉老僧,他手中佛珠缓缓拨动,口齿间一阵梵音渺渺,仿佛周围的时空,只剩下佛唱。
忽然间,一阵阴风拂过,那纸糊的窗岩被推开,桌上的油灯明灭闪耀,差点熄灭,白眉老僧手中的佛珠不知怎的,竟然碎裂开来,那佛珠洒落一地,滚得到处都是。
须臾之后,阴风停歇,油灯又恢复了燃烧,老僧眼睛微张,脸上却显出一副悲色来:“师弟啊,你又是何苦?”
远方的夜色,不断地潜伏下去,好像有灵魂惆怅于此,久久不肯离开。
又好象,是一种无声的叹息,充满着留念与不舍,却在最后的光影里,化作了不可捉摸的时空分子。
白眉老僧起身将窗户关上,然后大手一挥,那掉落在地上的佛珠就慢慢飘浮起来,一颗一颗,停顿在空中。他嘴角一阵苦涩,然后大袖一招,那佛珠就飞到了袖口之中,他缓缓坐下来,从袖子里掏出那些散落的佛珠,慢慢抚摸,脸上一阵愁色。
“师弟,你当初说的那件事,不是为兄的不接受,只是天下九州,不是我说了算,我们金刚寺面临的难题,太多太多了。”
白眉老僧将那些散落的佛珠放在一边的桌木上,在房间里慢慢度步,过了半响,他推开窗帷,一缕月色照下来,将他笼罩。
“我想,你也该找到该找之人了,安息吧师弟,早日到达西方极乐世界,我佛慈悲,阿弥陀佛。”他低沉的看着遥远的夜空,双手漫漫合十,星辰弥漫,遥远之外的一颗星体,悄然滑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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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海坐在土地庙的门槛上,脑海中不断响起老和尚的音容笑貌,若不是老和尚,他可能已经死在了东方耀分影重剑之下,可是若不是自己将老和尚带到这里来,又怎么会碰上红魔,老和尚自然也就不会死了。
果然世间缘法,有因有果,不是他所能承担,也不是他所能改变的。
他从怀里掏出那本沾染血迹的金刚经,慢慢打开书页,只见里面详细记载了金刚经修炼的法门,不知为什么,顾海熟背土行书之后,再来看这金刚经,竟然有种拨云见日的感觉,以往种种修行中不顺的坎儿,竟然豁然开朗,这让他心头一动,莫非和尚师傅的意向是对的吗,难道真的是‘佛本是道’?
他一口气看完金刚经要领,发觉自己对修行一途,有了更深的见解,他站直身体,看着埋葬老和尚的方向,深深鞠躬,然后将金刚经放在怀里,大踏步,朝着林外走去。
经过一宿,此时天色渐明,他一夜没回山,酒鬼师父一定着急,想到这里,顾海才想到要给师傅打酒买鸡,昨儿发生太多事,全给忘了。
想到这里,他急忙跑到镇上,打了烧酒,买了烤鸡,然后风风火火,打算回山。
正路过一家客栈,忽然间一道身影被掀飞出来,顾海眼睛一看,急忙闪在一边,那身影从大门口飞出来,直接倒在地上,将一边卖小菜的摊子炸翻。
从客栈里缓缓走出来三个人,当先一个喝道:“不长眼的家伙,知道我们是谁吗?”这个人面容不善,一丝戾气爬在脸上,一副志高气昂的姿态,让人很不舒服。
身后紧跟出来的掌柜的连忙拱手:“各位客官,有话好好说,切莫动手,切莫动手。”
“掌柜的,你这店小二不长眼,连我们舜天会都不知道,你说该不该打啊?”刚才说话的那人邪笑道:“我看,你这饭馆儿,是不想开了吧。”
“大爷,大爷,你息怒,店小二目光短浅,不识您大驾,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他吧,这方圆百里,谁人不知道舜天会的大名啊?”掌柜的摸着头上冷汗,唏嘘道。
“知道就好,我们能在你这酒馆吃饭,是看得起你,再过一段时间,木玄宗就会到这里下发‘收杰令’,选拨有天赋的弟子拜山修炼,我们舜天会乃是木玄宗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