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文府的拈花大街,传说乃是佛祖当年教授八百弟子的所在,当年拈花一笑的典故就发生在这里。
熙熙攘攘的百姓,渐渐让拈花大街热闹了起来。在拈花大街上开了个小铺子的贾意一家,如往常一般,早早的开了门,把店里店外打扫的一尘不染,希望今日能有一个好收成。贾意刚刚又去擦拭了一次门头的招牌,刚从凳子上下来,就觉出了一丝的异样,刚刚还热闹非凡的大街上,仿佛被人下了静音咒,突然间就那么安静了下去。贾意小心的转过了身,就看到一队人马正从大街上走过,行人见了他们,纷纷闪避到了一边,这时贾意的小儿子正从店里搬了一个凳子出来,凳子腿儿不小心和门撞了一下,发出了一点儿声音,贾意一个激灵,赶忙过去拉了自己儿子,低声斥责道:“悄声些,小心卫所抓了你去。”
一夜没睡的王普昂着头骑在马上,丝毫看不出一点的疲倦,用眼角扫着两边的路人,心里不由感叹了一声:“这就是权利的味道啊,怪不得人们会为了这个不惜一切。”
北军大营的案子办的出乎意料的顺利,当王普赶到的时候,下面的人们已经从那几人的床边,找到了被烧了一半的信。光是看了这一半的内容就让王普欣喜若狂,信里并没有讲是谁指派的他们,但是话里话外一直在说着将来如何的前程锦绣,而且似有似无间总会让人联想到汉王案上的那封密折,要知道,知道那封奏折存在的人,绝对不会超过五人,除了自己和汉王,其他知情人都应该是大王子一方的。两件事互相联系,很自然会让人将这次的北军大营之事与大王子撤上关系。
卫所的官兵由着两名佥事领着回了卫所,而王普则带了书信与随从径直赶往了皇宫。
皇宫的宫殿很多,也很大,所以即使是白日,店内也常年燃着烛火来照明。宫殿内,阴沉的可怕,似乎停滞的空气将烛火低低的压着,仿佛随时都会熄灭一般。王普垂着手,立在殿中,悄悄用眼角的余光注视着高高在上的那位老人。
汉王一手持着王普送来的书信,一手扶着面前的书案,头微微垂着,半瞌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的信息,就似睡着了一般。
自从得了王普的回报,汉王便一直保持着这个样子快有盏茶的时间了。下面的王普一动不敢动,他知道,上面的那个掌握着自己命运的老人,正在权衡着什么。
想来也好笑,汉王这一辈子,似乎都在权衡着得失利弊,为了这个国家,一次次的权衡、妥协、退让,但是,到了老来面对的却还是一个被砸的稀烂的摊子。如狼似虎的敌国,纷争不断的两党,蠢蠢欲动的王子,外表光鲜、内里却早是一塌糊涂的帝国,这些问题深深困扰着座上的老人。而现在,被视为帝国根基的军队,居然也有人妄图插手,并且想插手的人还是老人的至亲至信之人。
坐着的汉王,确实如王普想的那样,正在考虑着这件事。想着想着,汉王突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微微睁开眼,一双浑浊的眼睛似乎再也没有往昔般锐利了。疲惫的挪了挪身子,看着下面正等着自己下诏的王普,说道:“王普,你说说。”
王普听了汉王的话,“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回道:“奴才就是王上手里的剑,王上指哪儿,奴才便挥向哪儿。”
“呵呵,还是你好啊,你够听话,不似这些家伙,眼里都没有寡人啦。”汉王说着,扬了扬手里的书信,语气不由得加重了几分。
王普听了,一句话没说,只是将身子埋的更低了。
“好了,你起来吧,不关你的事。王普,你去给寡人查,顺着这封信查下去,寡人想看看还有多少是寡人不知道的!”
“诺!”
……
自酒楼的楼梯上,跟着店小二走上来一群文士打扮的人。
为首一人剑眉朗目,脸上轮廓分明,一身白色的文士打扮更显的气质非同一般,手里执了一把折扇,笑吟吟的走了上来。后面跟了几人,有人简单的在头上插了一根发簪,有人以一方巾束发,总之,一看就都是闲适之人,不似老学究一般一板一眼。
今年正是南汉大比之年,又赶上过段时日便要举办的桂花文会,所以,各州的文人才子们便都早早动了身,往广文府赶来。今日到这楼上小聚的,乃是几名广文府本地的学子,趁着今日日头好,便相约了出来,到这“状元楼”上小酌一番,一来希望是想促进下个人的关系,二来也想沾沾这“状元楼”的喜气,都想着能题诗一首,为即将到来的科考讨一个好的彩头。
店小二安排了众人落座,记了菜名便往下走去,走到楼梯口看看那边的柳安,摇了摇头便下去了。
等到酒菜上来,这边的气氛便慢慢热烈了起来。
“介普兄,听说最近你又得了一首新诗,快,说与我等听听。”说话的人年岁看起来不大,嘴上还生着绒毛,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让人见了,不由得会赞一句,好一个俊俏的少年郎,此人姓陈名广胜,字原平。
为首那人听了,也不谦让,站起来身来四下里作了一个揖,接着便朗声说道:“确如原平所言,前几日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