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家怎么样?”
赵淼用力摇摇头,一不小心脸上的慌张暴露无遗。
“谢,谢谢叔叔,不用了,我一个人能行的。”
“真的能行吗?”
顾爸爸关切的脸近在咫尺,赵淼强力稳住心神点点头。
“好吧,那你千万小心点。”
自始至终她未曾看过他一眼。
从他身旁仓皇地逃开,仿佛早已将他遗忘般……
顾邵阳僵硬如化石。赵淼和唐秋的离开让他眼眸中一片灰暗,整个人就像被什么重物击中,疼痛却无法动弹。
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为什么自从圣诞夜后她的变化就如此之大?她说她有事,原来就是和自己的老板在一起吗?她骗他……
“喂,你们分手了吗?”唐秋好奇地问。
“我家就在前面,你不用送了,今晚谢谢你。一直以来,也都麻烦你了。”酒醒了大半,赵淼礼貌地婉拒唐秋,没等唐秋回话便一个人摇摇晃晃地走了。
唐秋无语地望着赵淼的背影,最终摇摇头作罢,这个女生他也搞不懂。
回到家,赵淼把自己关进屋里。
莫文丽回来一阵又出去了。
赵淼听着关门的动静觉得自己快要崩溃!
她躲在黑暗里,泪水不知不觉疯狂蔓延了整个面孔……
连着心中的绝望也一点点扩大……
她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心中说不出的悲痛。
顾小妞,那个亦笙桥果然是假的,是假的!我们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我们还能像从前那样吗?还能吗?为什么老天这么残忍?
痛苦化作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到地面上……心中的绝望让赵淼流尽了眼泪,再也看不到半点光亮。
原来自己竟是如此脆弱吗?以为心似铁、以为不会陷得太深、以为就算没有他她最多也只是难过而已。
止不住的眼泪再次滑落,内心压抑的感情仿佛彻底崩堤一般,赵淼无力地瘫坐在冰凉的地板上,第一次像个孩子一样哭得泣不成声……
外面的门敲了许久了。像是知道里面有人但不愿意开门般,那人敲得小心翼翼,不想打扰却又抑制不住想要见面的心情,所以只能一次一次地,用敲门的声音将自己的思念传达——
我想见你……我要见你……求求你开门好不好……
虽然我好生气……好妒忌……好想离你远远的再也不理你……可还是想见到你……只要你开门我就什么都原谅你好不好……
不知哭了多久,冰冷的月亮透进窗户洒在地板上,赵淼冷得发抖,月光中的脸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敲门声还在继续,悲伤格外沉重。
蓦地!赵淼飞快从地板上爬起来,冲出房间……
门开了。
黑暗中,两人都傻傻望着对方。
看不到人,却能知道哪里是她眼睛、哪里是鼻子、哪里又是嘴唇……
他的手缓缓抚摸上她的脸,凉凉的,一直凉到他心底。
“你……哭过吗?”低哑的声音饱含太多的情感,以至于他不能好好地控制住自己的微微颤抖的手。
“顾邵阳,我想你了。”
她说出了出乎他意料的话,也做出了出乎他意料的事。被突然抱住的他,心脏一点点抽紧,身体重重一颤,喉咙处一片灼热的干哑。她说她想他……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说那些让你不开心的话了。”
赵淼心底骤痛!抓着顾邵阳的衣服指骨发白。她怕拼命忍住,拼命忍住。
“顾邵阳,我饿……给我做饭,我们一起吃。”
“好。”
小小的厨房里,他忙来忙去,满头大汗,切菜炒菜差点转不过身来。她微笑着静静在旁边观看,用手机录下全过程。
吃饭的时候,她吻住他紧紧纠缠,内心甜蜜而痛苦。一吻结束,却发现他的眼里尽是无助的脆弱,消瘦的面庞藏着一丝隐痛。
两人都彼此默默凝望对方,最终他先开口,脸上带着温柔哀伤的笑,平静温和地开口:“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欢我了……记得,记得一定要告诉我,不要抱歉,不要内疚,要告诉我,我不会让你感到困扰的……”
她怔了怔,问:“如果我真的不喜欢你了,你会怎么样?”
他不说话了,眼眸里刹那间闪过一丝哀痛的光芒,连刚才那脆弱的呼吸声也渐渐变得微弱听不到。
她的嗓子忽然一片咸涩的哽咽,抓起他的手就狠狠地使劲儿咬下去……
他的手很痛,被咬出了血,然而心更痛,痛得发抖!他又怎么敢想象!想象如果她不喜欢他了他会怎么样!
“我不知道。”可能,痛苦一段时间后就会忘记你。可能会讨厌你。
可能……不会再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