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内往落愁湖跑了两次,回到客栈后炎曦都累得一动也不想动,更别提瘦弱的莲儿。雨莲儿草草吃过几口饭后,往床上一躺便进入梦乡。炎曦虽累,那双眼睛依旧望着夜里的黑暗,他可不是用他那黑色的眼睛在黑夜里寻找光明,他只是不明白,白天时雨昕郑重其事地送自己的一场造化究竟是什么。
任凭他如何苦思冥想也没有结果。身上没有多出半件物品,而体质,从今天往落愁湖跑两次便累得半死可见一斑。难不成她用无上法力令自己延年益寿到时候可轻易长命数百岁?这不得而知。抑或她在自己体内封印了一种十分厉害的功法,机缘巧合下会显现出来?鬼才知道!半夜的劳神,只得出一个结果——他失眠了。
他蹑手蹑脚地起床,打开窗子,欲与夜姝探讨一番。谁知雨虽早已止住,但漫天的浓云不曾散去,将夜姝遮挡得严严实实。窗外尽是摄人心魄的黑暗,夜没有一丝声响,静得令人发指。他急忙关上窗子,似乎害怕有鬼怪向屋内伸进爪子。
“天亮后我们一起去看望外公,好不好?”
身后传来莲儿的声音,炎曦才知道自己关窗时太过慌张,弄出的声响还是把她惊醒了。他摸索着回到床上,道:“然后我们就出发,一路向东,去看大海。”
雨莲儿应了一声后便再无声响,均匀的呼吸声传来,竟又睡着了。
炎曦感觉刚闭上眼,莲儿就开始喊自己起床。待两人出了客栈,发现外面竟然有辆马车等着他们,是雨家的老爷子再也等不及,要急急见到自己素未谋面的外孙女。
马车不知转了多少弯,走了多远路才到雨仙府。落愁城内雨姓为大姓,姓雨的有头有脸的家族不知有几许,若是家家门头都挂着“雨府”二字,那会太过混乱,太过荒唐。路上车夫说,这“雨仙”二字,可是二十多年前域主所赠,虽然雨家老爷子并不怎么领情,还是不得不换了府名。
两人被下人引至厅堂,小心地扫了一眼,除却雨如愁外,剩余的四人两人皆不认识,不过看其年龄,也可猜出大概。
一路上炎曦让车夫将雨仙府的主要成员介绍了一遍,那位发如雪、面如壑的苍老的老爷子想必就是雨家家主——雨若海,也就是莲儿的外公;那对中年夫妇,自然是雨如愁的父母,雨悠然和刘芝;剩下的那位十四五岁的少年,便是雨如愁的弟弟雨如绪。
初次见到莲儿,雨家老爷子激动的双唇不住颤抖,说不出一句话来。而雨莲儿先前早已拟好见面之后自己应当做的事,但此时她开始怯场,到嘴边的“外公”两字怎么也叫不出来。幸好莲儿的舅妈见气氛不对,立即上前将莲儿拉到老爷子身前,鼓励她叫了出来。
气氛随着一声“外公”活跃开,一家人初时激动,而后又说有笑,一幅其乐融融的景象。与莲儿相比,炎曦虽然遭到冷落,但看到她脸上灿烂的笑容,他也感到由衷的开心。
不过这种欢乐的景象没持续多久,莲儿的舅舅雨悠然问道:“莲儿,你成亲了没有?”
莲儿心神一颤,知道事情不妙,连忙答道:“莲儿已成亲半年了。”
雨悠然却是笑着摇头,道:“你现在是处子之身,何来成亲半年之说?”
这都能看出来?炎曦震惊得无以复加,反驳道:“成亲后就不能持有处子之身?那是不是非处子的人都成亲了?如此说,那无数青楼女子都有夫婿了。”
雨悠然被炎曦的话驳得不轻,却道:“你又是谁?为何在我雨家厅堂上说如此荒唐之语?”
“我便是莲儿的夫婿。”
雨悠然冷笑道:“我们雨域结发为夫妻皆有凭证,你可拿得出来?”
“没有。”
“如此,甚好。”雨悠然向雨若海一拜,道:“父亲大人。如愁年纪不小,未娶;莲儿如今已初长成,未嫁。望父亲大人撮合。”
雨若海点头,道:“莲儿意愿如何?”
“我不愿!”
雨若海却道:“莲儿你这就不对了。没有人配得上我们雨家人照顾,在偏远的穷乡僻壤长大,真是苦了你。你与如愁成亲,珠联璧合,日后定然幸福美满,有权有势;而跟这乡野小子有什么前途?”
“衣冠禽兽!”四字惊全场!吐出这四字的,却不是怒极反笑的炎曦,而是先前未发一言的雨如绪。他起身便离开了厅堂,留下众人满脸的惊怒或愕然。
此刻谁都不愿开口,气氛冷到了极点。雨若海父子面色极为难看,连带得整个厅堂冷得似是要结出冰。任谁被人骂一句衣冠禽兽都会很不舒服,更何况是自己的孙子骂的,更何况这位雨域屈指可数的有权有势的大人物。
雨悠然面色铁青,道:“来人,将雨如绪这个逆子逐出雨家,永世不得踏进一步!”
“不可!”刘芝跪在丈夫面前,满脸眼泪地为儿子求情,“他毕竟是你的亲生骨肉啊!”
“我没有这个不肖子!”
“悠然,还是算了吧!年轻气盛,这很正常。当初小璇就是被我这么赶出去的……你不要重蹈覆辙。”雨若海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