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谈灵云与灵雪如何处置云瑶。当炎曦坐在床上嘶吼半天后,雨莲儿才寻得机会告诉他灵雪来过。他马上忘记了疼痛,虽说半边脸肿得老高,连带得吐字都不清晰,却连忙问灵雪现在在何处。得知她已悄无声息地离开,他失望之余也不忘问她如今身高、相貌如何如何。
雨莲儿见炎曦如此在意灵雪,心中却没有丝毫酸意,她知道炎曦的在乎完全是对救命恩人的感激和对姐姐的怀念。若是炎曦得知自己先前与灵云先前事,虽说会不高兴,但想必他不会有任何怀疑与猜忌——这是两人十多年来建立的一种信任,彼此心照不宣。她忍着笑意,用一只手比划着灵雪的身高,道:“她如其名,肤如雪。”
炎曦看着她比划的只有近半掌的高度,又琢磨着她短短的话语,一时不明所以。详细询问后他才知道,灵雪竟是化作一只白鸟而来,难以置信,然而事实却令他不得不信。忽尔狂喜将他内心淹没,灵雪身化白鸟,应当是仙术所为,既然世上有仙术,那么姐姐或许真的没死!
听闻炎曦心中闪出的灵光,雨莲儿亦是欣喜异常。如此一想,落日域或许真的存在,姐姐或许真的在那里修习仙术。沉浸在喜悦中不久,她又被炎曦那不对称的脸成功吸引了目光,轻抚着他那肿起的半边脸颊,埋怨道:“那灵云真是的,下手这么重!”
“等爷爷将他们寻回来,我倒要问问灵雪,为什么要打我脸!”炎曦盯着雨莲儿,郁闷道:“莲儿,我现在看起来是不是很难看?”
雨莲儿托住他的脸看了半天,笑吟吟道:“从前有个奇丑无比的人,有一天他被人打得鼻青脸肿。于是他躲起来不敢回家,怕他妻子看到他这模样后害怕,不再爱他。不过他还是被妻子找到了,他小心翼翼地问自己这模样是不是很丑。他妻子却边心疼边笑着说他比以前顺眼多了。”
“我听过这个故事,后来这个男的死了。”
“哪有!你别胡说。”
炎曦扯了扯她的脸,道:“哪里没有!他被妻子活生生气死了。”
雨莲儿偷瞥炎曦一眼,道:“你没生气吧?”
“我想咬你一口!”
“你是小狗啊?”
“汪汪汪……”
雨莲儿笑得捂着肚子,她实在被炎曦闹得没辙,只得在炎曦高肿的左脸上亲了一口,这才平复民怨。她问道:“若有一天,我容貌尽毁,你会怎么待我?”
炎曦一本正经道:“莲儿,我跟你讲个故事。从前有个奇……”
“我一点也不丑!”雨莲儿猜到他要说什么,马上打断他的话。
“这话也是我想说的。”
“你快正经地回答我的问题。”
“我会边心疼边笑着说……”当炎曦看到一只白鸟由窗飞入,落至自己肩头,硬生生地将自己已吐到喉咙的话咽了回去,颤声道:“是雪姐姐吗?”
“如假包换。”回话的却是由门而入的灵云,在炎曦目瞪口呆中将云瑶放至其床上。
“谁能告诉我她是谁?不会从路上捡回来的吧!”
灵云情不自禁地望望炎曦的脸,又瞅瞅自己的手,马上陪笑道:“小哥神机妙算,她就是被我们从路上捡回来的。”
炎曦不怀好意地看着灵云,道:“你肯定是灵云了,我正想找你!”
灵云连忙摆手,道:“这与我无关,你去问灵雪。”
随后进来的卫修竹道:“莲儿,你帮云瑶擦拭一下身子,其他人都出来吧。”
雨莲儿点头,并且首先将一步一回头的灵云请了出去。炎曦识趣地退场,坐于树下问起灵雪话来。
雨莲儿小心翼翼地帮云瑶宽衣解带,看到她身上的多处伤口,虽然大多已结痂,但手还是颤抖得厉害。
云瑶不知何时已醒来,目光复杂地盯着雨莲儿,缓缓道:“不用麻烦你了,你去取些水,我自己来。”
雨莲儿被吓了一跳,听闻云瑶的话,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取水,就这么急着脱人家衣服,大窘,忙低头出门。
不知不觉已至金乌西坠之时。雨莲儿忙着做饭,灵云乐呵呵地打下手。不谈灵雪心中是何想,反正炎曦是越说越兴奋,开饭时仍意犹未尽,不得不中止。期间他终于得知世上有类似仙术的术法,有天资的人便可修习,若是大成,被凡人称作神明也没什么不妥。
除灵雪外的六人围坐一桌吃饭。炎曦突然意识到什么,跑出去一会儿后又回来,将手伸至灵雪面前,道:“姐姐,你也吃。”
灵云闻声望去,见到炎曦手上的谷粒后,当即喷饭,笑道:“小哥,这只鸟是吃虫子的。”
此语惹得一阵哄笑,这顿饭在一片欢乐的气氛中消灭完。
天色暗去,炎曦送雨莲儿父女与云瑶离开,当然云瑶与莲儿住在一起。而灵云自然就在炎曦家中,注定要与炎曦同床而眠。
“炎曦,陪我走走。”灵雪落在炎曦肩上。
炎曦不理会百无聊赖的灵云,迈步便出了家门。两人都没开口说话,共同保持着一种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