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儿?我在哪儿?”雨莲儿茫然地呼喊着。身外是浩瀚的水与天空接连,不见陆地,她的身体随着水的涌动而上下沉浮。她拼命挣扎着,可在水中根本无处施力,心中愈发惊恐。感觉水下有千万只手抓住了自己,向下拉扯着。当死亡近在咫尺,她忘记了回忆,脑海中一片空白,也放弃了呼喊与挣扎。
一只手突然伸到了面前,使得雨莲儿涣散的目光再次凝聚。抬头,却见一个人竟稳稳地站在水面上,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静静地望着自己。“姐姐……”她的声音有些颤抖,眼泪也涌出眼眶。那低头看着自己的,不正是炎雪么?毫无顾虑地抓住那只手,下一刻,她便被拉到了水面上,竟如那炎雪般站在水面不下沉。
“姐姐……”
“莲儿,你有十六岁了吧!”
雨莲儿似是没有听见炎雪的话,只是惊讶地张大了嘴,看着脚下不知何时已平静如镜的水面。水中,还有自己的倒影,纤毫毕现,整个水面宛然化作了一面硕大无朋的镜子。
“莲儿,你在这里陪我,好吗?”炎雪虽在身边,她的声音却似是从四面八方荡来,轻灵而又缥缈。
雨莲儿抬头,见到炎雪满脸希冀,连忙点头。
“永远!”炎雪轻轻吐出这二字。
雨莲儿心头一突,再望向炎雪时,哪里还见得到她的身影?只是,如镜的水中的倒影还在,那里的炎雪依旧是一脸恬淡,只是那双星眸,迎上了自己的目光,竟望着水面外的自己。她只觉头皮发麻,猛地后退两步,可自己的倒影竟不随着自己的动作,而是转过身,茫然地望着自己。
“不!”雨莲儿抱着头,痛苦地呼喊着,“我不要在这里,我要回去!我要……”见到那水中的两个倒影此刻嘲弄地望着自己,她哑然失声。恐惧瞬间支配了身体,转身向后方跑去。
无论多久,跑出去多远,周身还是一如先前般单调。心灰意冷的雨莲儿站定,不敢回头,强行将目光停驻在前方。一只手毫无征兆地搭载了肩膀上,她身体猛地一颤,想回头看,全身却不听使唤,只是僵立着。
“不要害怕。闭上眼睛。”陌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雨莲儿还未反应过来,眼睛却乖乖地听令合上了。
雨莲儿睁开双眼,透过窗洒来的阳光那么刺眼。深深吸口气,环顾自己房间里熟悉的一切,她越发觉得现实的美好。嗅到了饭菜的香气,肚子便开始哀嚎,起身下床,跌跌撞撞才到门口,却见到了端着饭菜前来的父亲。
“莲儿,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怎么了?”
“没什么。”
“可是,我记得……”
“来吃饭吧,一定饿坏了!”
雨莲儿确实很饿,见到自己喜欢的饭菜,顿时将一干问题抛到了脑后。
吃饱后,雨莲儿望着若有所思的木严江,道:“你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木严江避开女儿的目光,看向窗外,“那天你和炎曦淋雨,都生病了。”
“不是的,水魅……”
“虽然你们同时晕倒有些蹊跷,可是哪有什么水魅?或许是幻觉吧!”
“可是……”
“如果是那些害人的水魅,你现在还能活着吗?”
“可是水魅也不一定非要把人害死啊!”
木严江苦笑,很多时候,自己拿这个喜欢较真的女儿没辙。现在这种状况,他便按照惯例,闭口不语。还好,雨莲儿没有继续坚持下去,如他所料,问起了炎曦的状况。
见木严江皱起眉头,雨莲儿心头一紧,听到父亲说炎曦病得比自己严重时,也不顾身子虚弱,跌跌撞撞跑出了房间。木严无奈一叹,并没有阻拦,他最了解女儿的性子,这时候,她是任谁我拦不住的。
终于到了炎曦家里,虽是不远的路程,虚弱的身子赶来,早已气喘吁吁。平复心神后,她才迈步走进炎曦的房间。出乎意料,房间中除了炎曦和卫修竹外,还有一个陌生的人。细细打量下,虽然看不到容貌,心中也生出些许不安来。那是一个女孩,似乎太累,趴在床边睡了。这是谁?她可不知道炎曦认识这么一个女孩,看到她趴在炎曦的床边,心中更是难免猜忌。
“卫爷爷,这是谁啊?”望向一旁面色些许阴沉的卫修竹,雨莲儿没问炎曦的状况,反而问起那女孩。
“你好了。”卫修竹见到雨莲儿,十分惊讶,又看向那熟睡的女孩,道:“她是云瑶,可是临祈镇的小神医。”
雨莲儿心中大定,云瑶在临祈镇中小有名气,而雨山村隶属于临祈镇,所以她也常常听到云瑶的名字。不过一想到炎曦,又开始担忧,道:“炎曦他现在怎么样?”
“应该快好了吧!”
得到这么一个模糊的答案,雨莲儿大为不满,不过也不再多问,几步上前坐到床边,对着炎曦甜甜地笑着。虽然炎曦看不见,不过她知道炎曦最喜欢看自己微笑。如果,炎曦睁开眼的那一瞬间,看到的是自己的笑容……雨莲儿幻想着,却被一声冷哼打断了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