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的气氛登时凝滞起来,除了柳思妍,各个噤若寒蝉。
良久,夏帝才突地牵了牵嘴角,声音却如寒冰,冻人三尺,“婉昭仪说这话,岂不也冲撞了皇后?”
万万没想到夏帝在意的竟是这个,柳思妍一时愣了,显然婉昭仪也愣了,不过她反应的比较快,神情略微露出些许的不可思议,但显然,婉昭仪高估了夏帝对她的感情,稍一思索,便胆大的攀上了夏帝的胳膊,“皇上……”
声音腻人,让柳思妍无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夏帝凉凉的笑了,那笑却只凝在嘴角,“若论冲撞,恐怕婉昭仪现下的作为比李美人来的严重的多。”
这话说的倒也在理,毕竟柳思妍是皇后,是后宫之主,是万民之母,岂是一般嫔妃可以随意顶撞的?
一想通这个道理,柳思妍心中的底气就足了,再看婉昭仪,一张小脸立时萎靡了下来。
最后,这件事便就这么结了,如果婉昭仪一定要让李美人认罪的话,那夏帝定是也要让婉昭仪认罪的。
两厢一对比,婉昭仪显然觉得不划算,心中即使再不满也只得作罢。
这件事虽是件小事,但经后宫众人这么一传,然后再这么一分析,众人由此也得出了一个结论,夏帝最在意的人其实还是皇后,不然怎么会因为婉昭仪随意的一句话就生气呢?
婉昭仪因此也消停了两日,这让柳思妍着实清净了不少。
可贤妃却是不赞同柳思妍的做法,特地请了柳思妍去了钊凝宫赏荷。
七月是个炎热的季节,却也是赏荷的最佳季节,贤妃在湖心亭设了宴,更是让人将室内的冰块移到了亭内,所以柳思妍一进去,便只觉凉风扑面,那因为一路行来的闷热之感也消散了不少。
“嫔妾参见皇后!”贤妃连忙矮身福礼,却被柳思妍一把拦住,“你我本就是姐妹,何必如此的见外!”
贤妃却也只是笑笑,依旧规矩的福了一礼,柳思妍无奈,只得由的她去了。
两人方坐罢,柳思妍的目光便被满池盛开的荷花所吸引,须臾,才叹道:“贤妃果然是个妙人儿。”
贤妃微微红了脸,却也不免欣喜道:“纵观整个大夏,妹妹宫里的荷花当是开的最好的。”对于这一点,贤妃自然是十分肯定并且骄傲的。
连平时一向谦虚低调的人都如是说了,柳思妍便更觉得惊叹了,视线更是凝在那一簇簇白荷身上,半晌都舍不得收回。
贤妃浅浅呷了口杯中的茶,方笑道:“姐姐若是喜欢,不如择些回去可好?”
闻言,柳思妍倒是出人意料的摇头拒绝了,贤妃有些惊讶,便听她徐徐道:“她们在这里能长的这么好,自然就说明这里才是最适合她们生长的地方,我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而断了她们的后路,。”
其实柳思妍说这话真的只是由衷的感叹而已,可听在贤妃耳里却有不一样的味道,只见她抿唇浅浅的笑了笑,“姐姐虽然失忆了,但本质却还是同从前一样,从不愿掺合后宫的纷争,更不愿为了一己之私而算计他人。”
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柳思妍显然没明白,却见贤妃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悠悠的看向远处开的正好的荷花,“姐姐为何不一直这样下去呢?明哲方能保身,这个道理,我想姐姐应该比妹妹更清楚才对!”
这贤妃,说了那么多,到底是在扯些什么?
柳思妍很确定自己被贤妃绕晕了,可到底最后那句话还是懂了,贤妃是在怪她多管闲事了?比如说?
“婉昭仪的父亲乃是当朝一品,当初因为姐姐被禁了足,秦大人这口气便一直堵着。如今那婉昭仪之所以能再得皇上青睐,完全是因为秦大人在背后做了手脚,若不是他联合朝中大臣暗中给皇上使绊子,皇上如今也不会变的如此的被动。”
贤妃一口气说了很多,说完便直直的盯着柳思妍,话里有着悲戚,“姐姐这次又与那婉昭仪生了嫌隙,往后可如何是好?”
柳思妍听了半天虽然依旧云里雾里的,可还是有一句话听懂了,不过她很奇怪,“秦大人就是那个御史大夫?一介臣子,哪里来的胆子给皇上使绊子?”
贤妃目光微闪,忙转移话题,“后宫不得干政,姐姐还是莫要问了。”
“可是你知道为什么不和我说?”
“姐姐……”
柳思妍有些郁闷,“我应该有权利知道的吧。”
至此,贤妃也只得520小说了,原来那御史大夫本是皇帝一派,又是老臣,在朝中的威望也是极高,可因为皇上禁足婉昭仪一事惹怒了他,所以他才会偏向荣清王,处处与皇上作对,皇上本因淮水治理一事烦心,这下更是急怒攻心。
难怪夏帝最近老让御膳房送些下火的汤药,原来其间竟还有这些缘由,柳思妍有些汗颜,她一直可耻的以为夏帝是为了去火才喝的,去什么火,当然是欲火!
贤妃话止于此,柳思妍也不再多留,想来贤妃那未完的话里还有些什么味道,看来也只有她自个儿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