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不透风的石室中暗无天日,黑浚浚一片。
姜河抬起头,身子隐藏在黑暗里。
他的脸上沾有尘土,瘦削的面庞上剑眉倒竖,鼻翼微微颤动,急促的呼吸声在狭小的空间里波荡着。
无路可走的困境令姜河的心情顿时变得压抑紧张起来。
“我没有骗你。”红衣女子似是感觉到了姜河内心里的躁动,娉婷婀娜的身影飘向墙角,淡淡地道,“你若不信,不妨四处查看清楚。”
姜河脸上的表情稍微有些僵硬,他确实不太相信此女所言,毕竟连对方的底细都不知道。
然而,自从他在梦溪潭畔得到那神秘石头注入身体的灵气后,他便目力大增。漆黑之下,姜河早已在先前醒来之后,暗暗观察了四周。
这里壁垒森严,四面的石壁仿佛一块完整无暇的美玉,竟是丝毫没有罅隙可循。
“姑娘多心了。在下受奸人所害,误入墓地。乍一听说没有出口,心神难免受惊。只是……既然墓中设有机关暗道,恐怕也不止一处吧?”
姜河干笑一声,把心中对这古怪女子的猜忌之意埋在心底。
此刻,寻找出路,脱身而去,才是当务之急。
红衣女子一瀑长发,垂在腰间,色黑如墨,似是比黑夜还要黑亮明澈。
而她的脸色却白皙胜雪,一双乌黑滚圆的大眼睛里流露出数不尽的灵动。
她放下触碰在石壁上的素手,转过身来,目光闪闪的打量着姜河。
饶是四周黑暗无边,姜河仍然能清晰的看到面前那双闪亮跳动的眼睛,璀璨胜似星辰。
她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姜河,眼波流转,半晌后面色陡然一沉,不禁诧异的轻咦了一声,道:“当日在山林里,看你小小年纪,还以为你只是一个锻体境的普通人呢。原来你竟然已是修炼到了炼气第一重,我都差点被你瞒骗过去。”
姜河吃了一惊,心中一凛。
他并未出手散发灵气,对方居然能准确至极的说出他的境界修为,仅凭这一点,姜河就已知道此女的境界远在他之上。
“在下晋升成为炼气士,也只是这几天的事情罢了。”他悠悠说道。
红衣女子不可置信的惊声道:“几天连升数层,进阶成炼气士?”
姜河嗯了一声,也不跟她多说,忽然心念一转,警惕十足的问道:“姑娘又是从何得知我的实力境界?”
红衣女子喟叹一声,心知姜河不想在此事上和她多做纠缠,沉吟少许,不疾不徐的吐出两个字:“气味。”
“气味?”
“每个炼气士都会自内而外,散发出些许灵气。长久修炼,因各人气功功法不同,体质不一,所以灵气也会形成自身特有的味道。”
红衣女子犹豫了一下,朱唇微张,轻声解释道。
姜河脑筋转动,轻吐一口浊气,面容平静的问道:“即使在下周身挥发着气味,可世间炼气士何其繁多。气味万千,姑娘又凭什么断定出我的修为境界?”
小小的石室空空如也。
虽然无风也无景,但一男一女对面而站,岂非便是天下最美的风景。
自红衣女子口中喷吐出的芬芳气息,吹拂在姜河的脸庞上。
那一道道温热的气息,好像一根根美人玉臂在抓挠着他的心神、身体,腹中犹如存有一团火焰,令他躁动不已。
似乎是察觉到了姜河心里的窘迫,那红衣女子声调猛然转冷,淡淡的说道:“等你何时修炼到炼气第三重合气之境后,灵气生出意识了。就也能如我一般,用灵识察看比你境界低下的炼气士了。”
“灵识?”
姜河喃喃两声,点头不语。
墓中石室,不知时间流走几何。
这番短暂的交谈,令二人都觉得颇为冗长。
那女子说罢就转身抬起皓腕,伸出玉手又向石壁上摸索去。
漆黑中那手背闪动着细腻的光泽,温润如玉,宛似两颗悬空飘浮的夜明珠。
姜河也照方抓药,与红衣女子动作相仿,缓缓抬手,在另一面的石壁上仔细的摸着。
封闭的密室,压抑的气氛,黑暗的空间。
若非姜河遇事沉着镇定,换做常人被困在此处,只怕用不了半日就得癫狂发疯。
尽管姜河心志坚强,性子坚韧,可他终究只是一个力量有限的人,也会有忍耐的极限。
四面的石壁坚逾金铁,光滑平展,根本没有任何凸凹之处,更别说有什么机关暗道了。
良久之后,二人已将这斗室之内察看了数遍,仍未找到异常之处。
红衣女子平淡如水的面色,也开始缓缓的波动着,起先平稳的呼吸声也转而急促起来,好像她的心情也变得烦躁不平了。
姜河心细如发,她的脸上分明写着:心灰意冷,四个大字。
受困绝境,叫天天不应,呼地地不灵。
姜河整个人也沉寂了下来,身子沉重地犹若千斤巨石一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