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才六点多,天刚刚蒙蒙亮。
丁闻钧就醒了,醒来后却再也睡不着。这几天他都睡得不太好,晚上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满满的都是岑静,即便是睡着也能梦见她。
梦里,她的脸色是冷冷的,口中吐出的话也是冷冷的。
丁闻钧没办法再在被窝里窝下去,只得爬起来洗漱,看着镜子中自己满脸胡子拉碴,双眼里血丝遍布,苦笑着摇摇头,脑海里不知怎么的竟蹦出一句古诗:为伊消得人憔悴。
与其坐着枯等上班,丁闻钧索性提前出发前往公司。
他驾驶着座驾奥迪开出居住的浅水湾。
浅水湾素来是以房价“只可远观不可亵玩”闻名,在这个二三线小县城也达到了“寸土寸金”的地步。光靠那点工资当然支付不起昂贵的车和房,可见丁闻钧家境殷实。
他在公司一向低调,素来也不提自己的家事。他父母经商,自己本可留在家里的公司,安安定定的生活。可他偏不愿意生活在父母的羽翼下,硬是跟父母闹别扭,离开成长的环境,只身一人来到向往已久的海滨城市。
奋斗了几年倒也有了不大不小的成绩,父母很是欣慰。唯一牵挂的就是儿子的终身大事。时时都在催着儿子带回个女朋友来。
女朋友?唉,要是岑静愿意做自己的女朋友,他早就可以高高兴兴的带着岑静一起回家见父母了。
天色还早,路上有些冷清,由于浅水湾靠近海边,周围少有行人和车辆,只有几个早起晨跑的人正沿着马路拼命挥洒汗水。
到达公司,刚驶入昏暗的地下停车场时,一眼望去,目光所到之处几乎都是空空荡荡,除了几辆过夜的车,就只剩他的车寂寞的投入一束光线。随意找了个车位停好车后下车锁门,丁闻钧看了眼正对着车头的电梯旁的标示——B座。
他微微一愣,自己这么神使鬼差的停在这儿?只稍稍犹豫了一下,丁闻钧便按开了电梯门走进去。
电梯里的红色数字很快就从-1跳跃成12,“叮”的一声,电梯门便应声而开。
门外,正对着一片落地窗,这里正是前几日与岑静发生争执的地方。
丁闻钧一步跨出电梯,叹了口气,走到窗边,默默的摸出烟盒点燃一支烟。就是在这儿,谢亦晟从他眼前带走了岑静。丁闻钧永远不会忘记谢亦晟的眼神,那是种警告,仿佛在告诫他,别靠近岑静!
而那天谢亦晟将岑静紧紧掩在身后,像是一种保护。不!与其说是保护,倒不如是说宣誓主权更合适。丁闻钧猛然醒悟,宣誓主权?谢亦晟的意思竟然是宣誓对岑静的占有?
想到这儿,丁闻钧的心痛的一抽,手一抖,长长的烟灰不小心掉落在指缝间,灼热的触感将他从冥思中拉回神来,他掸掉烟灰并摁灭烟头,随手将冒着一丝丝烟气的烟头丢入身侧的垃圾桶,他打开窗户,任由窗外清晨的寒气将自己包围。
虽然已经是春天,但是初春时节依然春寒料峭,带着露气的寒意从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掠过,激起一层小疙瘩。丁闻钧冷的一颤,不由得缩了下肩膀,整个人一下子清醒过来,纷乱的脑海中也清明了许多。
“谢亦晟实在是个危险的人,谁也不知道他接近岑静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我必须时刻盯着他,不能让他对岑静有一丝一毫的伤害!”丁闻钧自言自语着,怀着对岑静的满腔情意,暗暗下定了决心要保护她。
身后的电梯门久违的“叮”一声开启,丁闻钧心头惊的一跳,急忙转头看向来人。
走出电梯的孟晓楠也被吓了一跳,人力资源总监丁闻钧怎么会站在电梯口!而且……孟晓楠抽了抽鼻子,似乎抽了不少烟的样子。
见是孟晓楠,丁闻钧才放下心来,刚想打招呼,看见孟晓楠抽动的鼻翼,有些尴尬:“是你啊小孟,我……起得有些早,就提前来公司了,抽烟提提神的。”
孟晓楠连忙笑着招呼道:“丁总监早上好,难得丁总监来的这么早。虽然我有些多嘴,不过烟还是少抽一些的好,毕竟伤身体嘛,总监是我们公司的重要人才,是重点保护对象呀。”说到这儿,她更是双手合十,抵在下巴下,流露出小女人的俏皮可爱。
丁闻钧有些感动的看着这个娇俏的女子,难得有人能这么关心自己。之前他和孟晓楠只是点头之交,从来没有过私下交谈过,今天他不由得仔细打量起她来。
比他整整矮了一个半头的孟晓楠正睁着水灵灵的眼睛看着他,眼神中闪烁着崇拜的目光。宝蓝色的剪裁合身的职业套装更显得她肤白细嫩,一头俏丽的短发在阳光下泛起微红,娇媚可人。
在他的印象里,孟晓楠跟岑静完全是两个不同类型的人。相较于岑静的清冷气质,孟晓楠就像一簇跳跃的小火苗,散发着蓬勃的活力和热情。但是,他到此刻才发现,两人都有着同样清澈的双眸,眼波流转间流露着自己都不知道的迷人风情。
初见面时,正是岑静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紧紧抓住了丁闻钧的心。
正当丁闻钧暗自沉思时,孟晓楠也开始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