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声长长的惊叫,将眉头紧锁,陷入苦苦回想却得不到答案的男孩惊醒过来,抬起头,男孩只看到一道娇小的身影如一阵清风从门口一闪而逝。
迅速掩去脸上的慌乱和痛苦,带着满肚子的困惑与疑问,男孩站起身来,打算亲自去寻找答案,可是,刚刚抬起的右脚却突然顿在了半空中,男孩的目光被在他起身时掀落在地上的一件洁白的长衫牢牢吸引住了,准确的说,吸引男孩的,不是长衫,而是洁白长衫上那几行殷红刺眼的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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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数百万公里之遥的某处——
这里到处都是郁郁葱葱高大挺拔的竹子,晨风轻啸而过,吹的竹叶相互碰撞摩擦,带起一阵阵悦耳的“唦唦”声。
在这片由无尽竹子汇聚成的海洋中,有一间小阁楼。
阁楼是一间名副其实的竹楼,因为阁楼所有的部件全部都是由竹子制成然后组合搭建在一起的,竹门,竹梯,竹墙,竹桌,竹椅,等等一应皆是竹子。
竹楼分上下两层,干净而又简洁,底层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套精致的茶具,应该是竹楼主人日常用来吃茶和偶尔接人待客的用的,顶层有竹帘掩映,看不清里面的陈设,猜来应该就是主人的起居室了。
清晨,竹楼里空荡荡的,没有人声鼎沸,没有茶饭飘香,只有一名仆人打扮,身着一身灰布衣衫的老者手里正拿着一块粗布料在一楼的里间静静地擦拭着房间里的一品一物。
老人的腰背略微有些佝偻,眼窝深陷,脸上布满了皱纹,如一道道沟壑,写满了岁月的痕迹。虽然眼窝深陷,可是老人的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如暗夜里的两颗星辰。
“十年之期马上就要到了,少爷终于要回来了。”想到此处,老人平静的脸庞荡漾起一圈柔和的涟漪,眼神慈祥,嘴角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丝笑容,擦拭物品时也更用心了,仿佛这间小竹楼的一桌一椅都是他的孩子一般。
“嘭!”
一声脆响,打破了竹楼的平静,突兀而又刺耳,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打碎了。
声音吸引了老人的注意,转动着疑惑的目光平静的扫了扫周围,当老人的锐利的目光落在最里面的长桌正中时,原本古井无波的脸上突然抖动了一下,旋即被一脸的不敢相信与慌乱失措所取代。
长桌上,被老者的目光牢牢锁定的,是一块已经四分五裂的玉片,此时正有一缕透明到肉眼难辨的类似一缕气体的东西,自破碎的玉片中升腾而起,然后缓缓消散在空中……
“不——不——不可能,这不是真的,少爷他——少爷他怎么会……”老人语无伦次的站在原地失魂落魄的低声自言自语道。
半晌,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的老人立刻转身奔出了竹楼,眨眼的功夫,老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四周的茫茫竹海之中。。
茫茫竹海,阵阵和风,有一缕魂魄正随风飘散,消失在这片天地之间。
原本风和日丽的天空,不知何时已被层层乌云覆盖。
山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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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儿:忘记的就让它逝去吧,不要过于执着。忘记,有时也是一种幸福。从今往后,做一个简单的人,平平凡凡,快快乐乐。父易青竹留。”
“孩子,你叫什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父母呢?”男孩双眼紧紧盯着洁白衣衫上那几行用血写就的暗红的有些刺眼的字迹愣愣出神,全然没有注意到柴房门外站着的一家四口人,正瞪着四双或是好奇或是惊惧或是疑惑的目光看着他,当然也没有听到这一家女主人连珠炮弹般的一个个追问。
此刻,男孩虽然表面上神情愣愣的,好像在发呆,可是他的心里却早已掀起了涛天骇浪。
“云儿——忘记——平凡——父亲”,这几个词不断的在男孩脑海中翻腾不休。
男孩心中有太多太多的疑惑,可是这几行字迹能告诉他的却又太少太少,相反的,这短短的几行话却在男孩心中掀起了更大的疑惑与不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一点都想不起来?父亲是谁?我到底怎么了?
男孩拼命的去回忆,搜肠刮肚苦苦思索,眉头紧紧的纠结在了一起,可是,脑海中仍是一片空白,毫无头绪。
越是不知道,就越想知道,越想知道,就越痛苦。
这是一个恶性的循环。
“啊——!”
男孩突然双手抱头,一声如野狼般凄厉粗犷的痛苦长嚎从男孩干裂的嘴唇中传出,这一幕着实吓着了门外站着的一家人,也让这一家人更加疑惑不解了。
原本要来取柴火却被男孩吓跑的女孩此刻正躲在母亲的身后,可能被男孩嘶吼的模样惊吓到了,女孩双手紧紧抓着母亲的衣角,好像是来到别人家做客的客人一样,怯生生的。
可是,看到男孩痛苦的模样,女孩又心生怜悯,探出脑袋,眼神复杂的看着正埋头吼叫的男孩。